环境(6)

很多父母都觉得我的“社交控制”有些太严格了。就拿那次在香山上与众位学者的辩论来说,听了我的描述之后,江小鱼忍不住惊呼:“匪夷所思!这简直是现代社会的封建王朝!不,比封建王朝更甚!封建时代的文人、公子们,从小也是出入自由,社交自由,四处游山玩水、广交朋友,不亦说乎!你如此管教孩子,不怕你的孩子们成为井底之蛙吗?”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控制孩子们和同学的“交往”,只是控制他们和以前同学交往。现在的同学交流学习,我没有半点阻碍,但是以前的同学既然已经不是“同学”了,不再一同学习了,既然学习的内容和方式都不同了,又有何可交流?其次,我并没有阻碍孩子们游山玩水。相反,我还常常带着他们去各地旅行,有照片为证!

萧尧对这一点从来不认同:“胡说!就连高中毕业旅行都不情愿答应我去!春游从小到大就去过两次!”萧尧又说:“只有和家人出去旅行,学校的、班级的、同学组织的,都会被爸爸说成“不安全的”、“不良的”、“有不好影响的”、“没必要的”!在这样严格的“社交控制”下,我对春游渐渐失去了兴趣。事实上,我也期待过毕业旅行。但在和父亲谈过之后,看到父亲应承的态度,我知道爸爸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也没意思。”

严格的“社交控制”,为孩子们在同学圈中圈起了一个最纯洁、最安全的环境。从小到大,四个孩子身边的同学,都是学习成绩最好、学习态度最刻苦的同学。在这个圈子的相互影响下,几个孩子养成了自觉自律的好习惯,也从被动地被我逼着背书、学习变成了热爱学习,孩子们互相讨论学习方法,其乐融融。这个充满学习氛围的环境,也让四个孩子在整个中学阶段学习成绩都保持在班级前5名之内,创造了奇迹。

经济破产了,但学习不破产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一直以来,我们家的经济水平尚可,从孩子小学开始便有车接送,上最好的学校,在家中也有良好的学习空间。但事实上,我也经历过人生最低谷的时期,在那个举债度日的日子里,其中的艰辛,只有我和妻子能够明白,但我们依然努力为孩子创造着最好的学习环境。

当年,我所在的广东国际信托公司,是20世纪80年代初至90年代末中国最大的地方金融机构,也是全国第二大对外融资窗口而且贷款动辄上百亿,因此,也为年幼的萧尧四姐妹创造了良好的家庭环境。但是在1998年,一场政治经济的博弈,广东国际信托公司突然宣布破产,这对于一人独自撑起一个家的我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我将孩子们召集到家中,宣布了家庭情况:将来,生活质量必将下降,但是对你们在学习上的支持,原则不会改变,一切都不会放松。

在这整整三年的时间里,我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一家人唯有举债度日。卖房、卖车、辞退保姆,全家人从原来宽敞的大房子,换到了只有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小屋。一家六口人挤在一个屋檐下,开始了艰难的生活。这一点上,我一直觉得愧对孩子们。从萧尧四兄妹幼年时开始,他们便是一人一个房间,一人一张写字桌,一直有独立的学习环境。但是因为我的失业,家中连吃饭都要靠借钱,四兄妹的生活质量也大大缩减,四个人挤在一个房间中生活。每天放学后,四兄妹吃完晚饭,也只能挤在一张小桌上学习、做作业。从小就一直由保姆照顾的四兄妹必须自己做家务,在学习过后,帮助妈妈洗衣服、洗碗、做饭。有时候没有钱买好菜,我便把家中所有的菜都做成一锅,每人分一大碗,美其名曰是最有营养的“营养菜”,虽然不那么美味,但孩子们必须全部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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