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三个字,从此成了魔咒,不管何处听到,于佑安都会惊起一层皮来。那次之后,方卓娅跟于佑安冷战三个月,于佑安也确实认识到自己是在玩火,痛下决心,跟孟子歌彻底断了,又经华国锐两口子反复给方卓娅做工作,他们两口子的生活才恢复正常。
打那以后,于佑安在女人问题上就变得相当谨慎了,为这事毁了前程不值,毁了家庭更不值。男人可以昏一时头,但绝不能昏一世头。他跟章山,纯粹是没影子的事。怎么可能呢?荒唐,于佑安把自己都搞笑了。他相信方卓娅也是在旁敲侧击,变相提醒他。至于孟子歌,于佑安早把她甩到了脑后,一点记忆都没敢留。
不幸的是,第二天刚上班,孟子歌就打来了电话。
一看是孟子歌的手机号,于佑安没接,压了。过了一会儿,孟子歌来了短信,说她心里难受,想见他,问于佑安有空没?
“没空!”于佑安回过去,就把手机关了。很快,桌上电话响了,于佑安才记起,孟子歌是知道他办公室号码的。
电话使劲地叫,于佑安就憋着。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如果昨天方卓娅不告诉他孟子歌病了,可能还会憋住,但这时,脑子里全是孟子歌的病。不管怎么,拒绝一个病人的求救是不道德的,可是……于佑安心里忽然就翻起了浪,很乱。思忖良久,打开手机,给孟子歌回过去一条短信:正在开会,不方便,改天吧。
这一天于佑安过得很不踏实,脑子里忽而是孟子歌,忽而又是华国锐和杨丽娟两口子,到后来,竟又无端地想起章山,她在北京还好吗?到了晚上,方卓娅竟又很主动,昨天那张冷脸不见了,态度出奇的好,几次偎过来,想做爱,于佑安哪有心情?虽然他努力想把烦恼事忘掉,在妻子身上表现一下,可真的不行,感觉哪都提不起劲,特别是那儿,像小老鼠一样缩在洞里,探都不探一下头。越是努力越是没用,气得他狠狠擂了自己一拳,发出一声长叹。方卓娅见他这样,也不再勉强,留给他一个冷背,睡了。于佑安大瞪着双眼,感觉自己很悲壮很无奈。后来听到方卓娅的鼾声,心里似乎踏实了一些,谁知眼前突然又冒出章山影子来。北京车站那个剪影般的轮廓他始终没忘掉,性感的臀部,水蛇一般扭着的细腰,还有两条弹性十足的美腿。
怎么回事,难道……
于佑安把自己吓了一跳。这一夜,他一眼未合。
第二天上午,尚林枫来了,说是剧院有些工作要汇报。于佑安从北京回来后还没见过他们两口子,那两万块钱一直惦在心里。
“哪有那么多工作汇报,老尚你快坐。”
尚林枫没敢坐,客客气气站着。于佑安觉得他太严谨了,在自己面前没必要这样,就说:“老尚你站着干吗,没人罚你站啊,快坐。”尚林枫还是没敢坐。于佑安也不勉强了,尚林枫到他办公室,从来不坐的,说多长时间话就站多长时间,有次于佑安去剧院检查工作,几个副院长都是坐着听指示,独独尚林枫坚持站着,于佑安心里很不适,问他怎么回事?尚林枫笑说:“我腰痛,坐久了受不住,还是站着舒服。”这人工作上没多少闯劲,管理才能也一般,几个副院长,没一个拿他当回事,不过有一点,对于佑安绝对忠诚。于佑安跟孟子歌的事,某种程度上就是他遮掩过去的,要不然,那场风波很有可能把于佑安搞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