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情怀(2)

◎ 王国维:人生三境界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

◎ 王国维:涂“兄”为“弟”

在王国维弃世前数日,他曾受托替时为其学生、后成著名历史学家的谢国桢题写扇面。王书写了唐末韩偓的《即目》和《登南神光寺塔院》两首七言律诗,可题款时,于谢国桢名后,误植一“兄”字。友无论年齿幼长,皆可以“兄”相称,此为旧时礼数。但师称弟子为“兄”,就悖逆礼节了。于是,蹈湖当日,王国维先赴清华研究院,依常处理教务,并用墨笔在为谢题写的扇面上涂改“兄”为“弟”字——如此,既遵行了传统之礼,又融入了王氏待人接物的一贯谦和。做毕这桩事,他才乘车到颐和园,步行至排云殿西鱼藻轩前,临流徘徊片时,方毅然自沉。其时适为榴花盛开的端午时节,认真而不苟且的屈原也是这个时节自沉的。

◎ 梁启超弟子吴其昌:战士、学者

梁启超生前撰著、讲学不辍,曾有名言:“战士死于沙场,学者死于讲坛。”吴其昌亦一如其师。1938年,武汉大学因抗战西迁至四川乐山,生活艰苦,原本体弱的吴其昌又染上咯血症。时为同事的方壮猷记其“常于吐血之后,发炎之际,工作不辍,偶或晕倒,而稍息即强起工作如常。家属友好有劝其节劳静养者,辄以‘国难严重,前方将士,效命疆场,后方教授,当尽瘁于讲坛’为辞”,方因此许为“实一热血沸腾,而不及自计之爱国志士也”。吴其昌尽力于抗战事业又不止于讲学与著作,据吴令华回忆,她曾读到其父的一通电报稿,要求带领妻女,一同上前线抗日。

◎ 蒋抑卮:藏书、捐书

蒋抑卮于实业之余,爱好聚书读书,家有凡将草堂藏书,约5万册。他与叶景葵、张元济等实业界巨擘为多年挚友,合众图书馆(今上海图书馆)筹建之初,即慨然许以藏书相馈赠,并延请顾廷龙为之整理,陆续检送,并捐助基金5万元,实为赞助该馆创办的第一人。他说:“捐书必及身为之,否则后人将视为财产,不克实践。”蒋抑卮能如此通达,在中外古今的读书人中也是不可多得的。

◎ 周作人:偏好神话

周作人偏好民俗学,他在《须发爪序》中说:“我是一个嗜好颇多的人……但有一样的东西,我总是喜欢,没有厌弃过,而且似乎足以统一我的凌乱的趣味,那就是神话。”

◎ 钱玄同:缘国难无赴宴之雅兴

1933年初,符定一邀请一干好友吃饭,钱玄同婉言辞谢。他通过黎锦熙向符定一转达了爽约的原因:“缘国难如此严重,瞻念前途,忧心如捣,无论为国家为身,一念忆及,便觉精神不安,实无赴宴之雅兴。”

◎ 马一浮:卖字五“不书”

马一浮卖字,有五“不书”:一不书祠墓碑志;二不书寿联、寿序、征启;三不书讣告、行述、像赞;四不书题签和时贤作品;五不书市招。

◎ 弘一法师:万事皆空

弘一法师在《南闽十年之梦影》一文中以谦冲自责的语气说:“到今年民国26年,我在闽南所做的事情,成功的却是很少很少,残缺破碎的居其大半。所以我常常自己反省,觉得自己的德行实在十分欠缺!因此近来我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二一老人’。什么叫‘二一老人’呢?这有我自己的根据。记得古人有句诗,‘一事无成人渐老’。清初吴梅村(伟业)临终的绝命词(《贺新郎·病中有感》)有‘一钱不值何须说’。这两句诗的开头都是‘一’字,所以我用来做自己的名字,叫做‘二一老人’……这‘二一老人’的名字,也可以算是我在闽南居住十年的一个最好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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