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奸。”
“妈的,你是姓强吗?”
“焦美云。”这么温存的名字却一直被埋没着。
阿英说:“那你‘性交’啦?”
“姓焦。”
我们笑起来。缸子对傻笑的马甲说:“你他妈倒记录啊!”
“怎么记呀?”
“说的话都记下来。”
缸子一边看着《起诉书》,一边煞有介事地翻着《刑法》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啊,我们还根据C县人民检察院的啊,这个……起诉你涉嫌强奸良家妇女……未遂一案,正式开庭审理。”
马甲手忙脚乱地记录着,抬头问:“‘涉嫌’怎么写?”
“拼音,不会就画圈先。”缸子对有人打搅他的思路很不满。
强奸蹲在地上臭不要脸地笑着。阿英伸腿踹了他一下:“严肃点儿!”
缸子说:“强……焦美云,把你的犯罪经过简单陈述一下。”
“详细说说。”阿英道。
“先简单陈述。”缸子威严地坚持,并且似乎对“陈述”这个词很有好感。
强奸尽量收敛起笑容,“陈述”道:“那天晚上我喝了点儿酒……”
“别老强调你喝酒了啊,强奸的都说自己喝了点儿酒,我老喝酒也没强奸去呀,继续。”缸子边审边评。
我说:“你就捡主要的说吧。”强奸感激地望我一眼,继续道:“那天我……”
“再说喝酒我抽你!”阿英笑着扬起巴掌。
“我在街里走,想起有一个发廊,是个安徽妹开的……”
阿英转头问正在那边旁听的蒋顺志:“安徽你老婆没在这边开发廊吧。”
强奸捧场地看着蒋顺志笑,缸子抬手抽了他一嘴巴:“说你的!半天了一句犯罪情节没提呢!”
强奸不乐了,耷拉着脸:“我就溜达那发廊去了,一看已经关门了,我撬窗户跳进去,正掉一脸盆里,咣一响,那女的就醒了,说谁呀!我说不许喊,给我玩玩我就走。那女的说她不是干那个的,我不管那套,上去就扒裤子……”
“扒谁裤子,说清了。”
“……扒那女的裤子——秋裤。女的上来就挠我,还喊。我就跑了。”
“后来呢,起诉上还有别的情节,老实交代。”
“后来我看那女的没出来闹,沉了一会儿我又回去了,那女的又喊,就来人了,是我们村里的人,当时我又跑了。过了好多天,派出所的才找我。”强奸松了口气,望着审判长。
缸子看一眼阿英:“罗助理,你接着问吧。”
阿英说也没啥细节呀,这案子没意思。缸子说:“你得练啊,没细节给他弄出细节来,小案子给他办成大案,悬案给他办成铁案。”
阿英受到启发,精神头儿上来了:“为啥又回去?”
“我也弄不清怎么想的。”
“你就是贼心不死!你跑出来以后鸡巴是不是一直硬着?”
“刚跑那阵儿软了,后来又硬。”
“你说你第一次没干成,为啥软了?”
“我吓的呀。”
“我看你是干成了,要不不会软!马甲记下来,强奸成功。”“法律上叫已插入。”缸子纠正道。
“我真的没插入!”强奸认真起来,脸涨红了。
“有证人吗?”缸子在一旁官僚气十足地插话。
“那女的等我一出事就回老家了,没法证明了。”
“没有证人,就是你给她插入了。”
“我没有……”
“嘟,大胆刁民,铁证如山,还敢狡赖,来呀,给我掌嘴!”缸子喊道。
马甲替人当差,不敢含糊,上前啪啪啪就是几个嘴巴。
缸子安慰强奸说:“焦犯,光棍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招了吧你就,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