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犰狳(20)

其实,赫丝特绝对无意抓拿欧文的“小鸟”,但是她没想到能够轻易抓住欧文的腰,于是决定往上摸他的肋骨,顺便搔痒他。看来欧文对搔痒特别敏感,事实上也是,而赫丝特的举动完全发自善意--赫丝特难得如此--但是他在黑暗中摸着一大蓬活生生头发的感觉,加上被一个女孩子搔痒,而且欧文认为这个女孩在搔他痒之后,一定会顺道抓他的“小鸟”,这种混合的感觉简直令他难以消受;于是他尿湿了裤子。

赫丝特立刻察觉出欧文的这意外之举,吓得松手放开欧文,欧文跌在她身上,继而急忙挣脱她,冲出衣柜,打开地板门跑下楼去。欧文迅速地冲过整间屋子,无声无息的连我外婆都没发现;若不是我妈正好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否则她也不会瞧见--欧文外套的拉链还没拉上,靴子的鞋带还没绑好,帽子也戴歪了--狼狈地在寒风中困难地跳上他的脚踏车。

“天啊!赫丝特!”诺亚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知道她对他做了什么!”西蒙回应着。

“不是那样的,”赫丝特简单地说,“我只是搔他痒,他就尿裤子了。”她这么说并非要取笑欧文--这足以证明我表兄表姐的本性善良,因为这个消息并未激发他们惯有的胡闹,一如我在索耶车站滑雪、滑水、游戏时所经历形形色色的各种冲撞。

“可怜的小家伙!”西蒙说。

“我不是故意的。”赫丝特说。

我妈把我叫去,我不得不告诉她欧文发生的事情,她立刻发动车子,并要我穿上外套。我想我知道欧文回家的路线,可是他一定猛踩踏板把车骑得飞快,因为我们没有开到瓦特街的加油站时还没赶过他,我们经过迪威街时也没看见他--赛宁街上也不见他的踪影--我马上想到他已走斯韦齐公园大道离开镇上。所以我们立刻倒车,沿着斯瓜斯科河折回去,但仍找不到他。

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他,他已经出了小镇,正卖力地骑上梅登坡。我们看见他身上那件红黑相间的羊毛猎装、搭配格子花纹的帽子和外翻的御寒耳罩,这时我们放慢了车速,等我们跟上他时,他刚过了河,跳下车来推着脚踏车。他没回头看就知道是我们,但是却不肯停下脚步--所以我妈缓缓地将车子开在他的身旁,我转下车窗。

“那是意外,因为我太兴奋了,今天早餐我喝了太多的柳橙汁--你知道我受不了被搔痒,”欧文说,“而且并没有人说要玩搔痒的游戏。”

“欧文,请你不要回家。”我妈说。

“不会有事的,”我告诉他,“我的表兄表姐都很抱歉。”

“我尿在赫丝特身上!”欧文说,“我回到家麻烦就更大了,”他说着,依然牵着脚踏车继续走,“要是我爸爸知道我尿裤子,一定会发脾气的,他说我已经不是小婴儿,可是有时候我会太兴奋。”

“欧文,我可以在我们家清洗并且弄干你的衣服,”我妈对他说,“衣服烘干之前,你可以先穿强尼的。”

“强尼所有的衣服我都不能穿,”欧文说,“而且我必须洗澡。”

“欧文,你可以在我家洗澡。”我说,“请你回来吧!”

“欧文,我有一些强尼不能穿的衣服,你一定穿得下的。”我妈说。

“我想一定是小婴儿的衣服。”欧文回答,同时停下脚步,他的头靠在脚踏车的手把上。

“欧文,请你上车吧!”我妈说。我下车帮他将脚踏车放在车后,然后他钻进汽车内,坐在我妈和我中间。

“我想给大家一个好印象,因为我想去索耶车站。”他说,“现在你绝对不会带我去了。”

我简直难以置信他还是想去,但是我妈说:“欧文,你随时都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索耶车站。”

“强尼不希望我去。”他告诉我妈--好像我不在车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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