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听罢老村长的话,自感他说得也有些道理。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舍不得丢弃这些弟兄。
“安塔……”索巴亚一看就看穿了安塔的心思,伸出手按在安塔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你看上去剽悍,却有一颗善良的心。这一点,我也很欣赏……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别忘记,不管你有多为难,不管你处在什么样的道口,你一定要多为活着的人想想。全村人的生存和安危,始终是最重要的。该残忍的时候,你还得咬牙挺过去。”
话说到这分上,索巴亚显然已经在用一个村长的标准在要求安塔了。安塔听了,实在有些感动。他想起村子里的那些流言,知道老村长虽然话没挑明过,但很多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接班人了。此时此刻,安塔纵然再不情愿,也只好暂时默认了。
真迪站在爷爷身后,听着他跟父亲两人争吵。大人们说的那些话,他多少已经能够听懂一些。面对那些尸体,这个少年明显承受力不够,因而脸色也有些惨白起来。此时,他仰头望着有些激动的父亲,想上前,又有些不敢。只是轮番望着爷爷和父亲,希望他们的争吵尽快结束。他家的猎狗大熊端坐在真迪身边,一脸深沉地望着大小主人。一路上,大熊一直跟在真迪身边,这也是安塔的有意安排,目的是想让真迪学着怎么在实战中驾驭猎狗。
安塔回头安排挖坑埋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疾步冲到索巴亚跟前,大声叫道:“老村长,你刚才是不是跟着我们的脚印过来的?”“是啊。”“那你有没有看到秦方和玛雅?”安塔焦急地问。“没有啊……他们不是跟你一队的吗?”索巴亚一脸疑惑。
安塔大惊,赶紧把之前他们发现玛雅悬树、其他弟兄莫名失踪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索巴亚一听,大吃一惊。他愣愣地盯着安塔,来回走了几步,忽然有些愤怒了,冲着安塔大声呵斥:“安塔,你这是怎么搞的!”安塔顾不得辩解,留下两人看着尸体和毛利,带着其余人纵马离去。
索巴亚瞪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安塔消失,又回转头来,扫视着那些尸体,神情惊愕而愤然。忽然他望见那棵桦树上面被安塔砍碎的“白那查”头像,不禁一阵动容。他走上前去,站在了山神跟前,愣愣地凝视着,口中喃喃自语。“山神啊山神,我们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为什么要用这样残酷的方式来惩罚我们?”山神斑驳不语。耳边只有山风劲吹。
片刻,索巴亚率领几个手下,拉着雪橇,紧紧地跟在安塔后面急赶。
安塔驰马飞奔,第一个赶到出事地点。
怎么可能会这样!他事先叮嘱过秦方,看护着玛雅,千万不要离开路口,以免老村长经过时彼此发现不了。而且为了保险,他还让瓦加把一条猎狗给他留下。如此一来,即使老村长从他们远处经过,人一时发现不了。可敏锐的猎狗不可能察觉不到啊。再说,老村长他们就是沿着自己的痕迹一路跟过来的啊。
难道他们两人遇见野兽袭击了?安塔忽然想起最近多次出现的那些不明动物,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同时也开始深深责备自己太大意了。
或许真不该把两人影单势薄地留下。如果他们真的是被野兽袭击致死,安塔感到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转念之间,安塔骑着炭黑已经冲到出事地点。他来到曾经安置玛雅的位置,坐在马背上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