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来不及做任何迎战准备,只好举起弓身,两手紧握,微微倾斜着朝野狼挡去。同时身影一踅,侧身躲避。
野狼一记猛扑,却被安塔捏着弓身借力朝侧边一挡,力道登时就朝一侧偏去,没有对安塔构成多少威胁。
这一记扑空,让野狼的身体朝安塔侧后窜出去老远。野狼一招未果,并不气馁,收住脚步,飞快转身,咧着嘴甩着舌头,低吼着再次朝安塔扑来。
安塔早在野狼前冲的时候,就已经疾步赶到溪边去捡枪。没有想到赶到溪边以后,却发现他的“水连珠”上面,早已经爬满了黑压压一大群老鼠。这些老鼠正不断地从溪水里爬上岸来,急促地在溪边来回流窜,不知道想干什么。
安塔望着他的步枪,暗暗叫苦。也就是这么一个迟疑,身后的野狼乘机再次袭来。安塔想再俯身拿枪,已经没有时间。
危急时刻,安塔索性往后跳开一步,双手持弓,高高甩起,冲着野狼的脑门狠狠砸落下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弓身重重地正中野狼脑门。
野狼惨叫一声,登时收势,负痛扭身,一阵蹦跳,转眼就消失在一侧的树林之中。
安塔大口地喘着粗气,两臂发麻,自感刚才那重重的一击,着实是自己驱全身之力而为之的。幸好弓身未损,不过他料定这一击也够那头野狼疼痛一阵子了。
正在转念,猛然见那些水老鼠已经遍布整个小溪两侧。“水连珠”上的老鼠也已经尽数消失。安塔收起弓箭,跳跃着走近溪边,迅速捡起步枪,一阵查看。
这时,那些纷纷登陆的水老鼠正前赴后继地从他的脚板上爬过。安塔一阵战栗,急忙抬脚一阵乱甩,摆脱那股恶心的酥痒和悚然。同时跳开几步,站到旁边。低头仔细一看,眼前这一大片地面上,黑压压全都是蜂拥而至的水老鼠。原本雪白的地面上,刹那间犹如席卷过来一张幽黑的毯子。转眼之间,它们已经迅速爬满野狼的尸体,吱吱叫着,用尖嘴急促试探着野狼的皮毛,上下求索。黑幽幽的小眼珠,在昏暗中闪烁着一股诡谲和凶残。
一阵躁动之后,那些老鼠忽然咧开小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狰狞毕露。先后开始用尖牙啃咬起野狼的皮毛来。野狼的皮毛厚实,却根本禁不起这些小鬼魅的撕扯。登时,野狼的身体上面,血肉横飞。上百张尖嘴同时撕啃,转眼之间,一张狼皮就被撕得粉碎,暗红的血肉从皮毛下面显现,又马上遭受到下一轮疯狂的撕吞。没有多少时候,两具白森森的骨架从黑压压蠕动着的身体下显露出来。而那些水老鼠一顿饱餐之后,各自散开,扬长而去,瞬间又消失在了溪水树林之间。
安塔站在一边,眼睁睁看完了整个吞噬过程,震惊不已。
刚才还在被野狼吞食的水老鼠,由一个软弱的被猎者,瞬间就转换到凶残疯狂的猎食者,只不过中间安塔帮了它们一把。
想想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角落,从来都不会缺少杀戮,不会缺少弱肉强食。而在这个游戏当中,任何一方都容不得半点疏忽。风水轮流转,再弱小的一方也总是会等得到机会。
一阵感叹之后,安塔检查步枪,幸好没有任何损坏。他蹲下身体,抓起积雪,上下擦拭着枪身,竭力让那股恶心的老鼠味道消失。
沿着溪水继续往前。抬头望去,四周峭壁高耸,环抱着整个崖底。一股沉沉的压抑感迎面而来。
不知道毛利现在躲在哪里,会不会也遇见了野狼。安塔相信,在这片诡秘的绝地里面,危险绝不仅仅只是这三头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