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我得了奇怪的

我得了奇怪的"几何皮肤病"

在热带地区工作,一个颇令人担心的事情便是得黄热病、疟疾之类的热带疾病。黄热病与鼠疫和霍乱曾被并列为3种最危险的传染病。

黄热病是由蚊子传播的,开始时是寒颤和发烧,患者感到浑身虚弱、背痛、头痛、四肢酸痛,这些症状逐渐加重。最严重的情况下会发生呕吐---呕吐物因胃出血而发黑。两三天后发烧、寒颤和疼痛消退。

抵抗力强的患者疾病会就此结束,并且从此终生免疫。对于另外的人,则在发烧和吐黑水再次发作之前只有两三天的轻松。然后患者的鼻子和牙床开始渗血,精神失常,昏迷、昏厥直至死亡。

1648年,黄热病在美洲最先传入了加勒比海的一些岛屿,所到之处尸横遍野。1664年它在圣卢西亚再次暴发,一处驻守着1500名士兵的要塞最后只有89人幸存。1668年,黄热病蔓延到了纽约,随后又进入波士顿、费城。18世纪,有35座美国城市遭受过黄热病的袭击,在19世纪的美国差不多每年都会发生这种流行病。1878年,黄热病在密西西比峡谷造成了灾难,感染者超过了12万人,至少有2万人死亡。

黄热病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改写了近代历史。由于殖民者贩卖黑人的活动猖獗,而携带病毒的非洲黑人频频被运往美洲。这样一来,那些对黄热病毫无所知的白人、印第安人和亚洲移民便很快被感染。

后果最为严重的一次是,美国当时的首都费城行政机构几乎瘫痪,医院挤满了前来就诊的市民。恰在这个时候,法国控制的海地爆发了黑奴起义。愤怒的拿破仑听到消息后立即决定派遣军队前去镇压。

出乎拿破仑意料的是,他的精锐部队却在多米尼加感染上了黄热病,导致27 000名士兵丧生,就连法军统帅也难逃厄运。摸不着头脑的拿破仑回天乏术,最后不得不忍痛把法国占领的路易斯安那卖给了美国。

在法属圭亚那,黄热病似乎消失了很多年了,而现代人相当熟悉的疟疾依然常见。一般短期到热带地区工作的人都会服用抗疟药,但这类药物的副作用相当大。事实上,在原始森林里感染疟疾的可能性远远小于在城市里。所以,我们这些长期在森林里工作的人一般都不服用药物,全凭上帝安排了!

还好,在我工作的一段时间里,努里格没有人得严重的热带疾病;当然,不严重的则是屡见不鲜。有一次,荷兰的博士研究生彼德莫名其妙地严重发烧,持续一周不退,被送到医院,但无论如何也查不出原因,后来也就不了了之。还有一次,一个叫马克的法国人腿上得了一种皮肤病,从病灶处开始腐烂,据说如果不治疗的话腐烂就会持续下去。马克连续21天打针,终于制止住了皮肤腐烂。

还有一种病很滑稽,据说它是一种蝇将卵产在蚊子体内,而蚊子在吸动物血的时候将蝇的卵转移到新寄主的皮肤里,于是卵便开始在那里发育成蛆虫。我们曾经见过一只幼鸟身体有两个地方感染了这种蛆虫,一只眼睛和一只翅膀根本没能发育,整个身体都变了形,可怜极了。

有一次,玛蒂尔德的脑袋上也感染了这种蛆虫,我们拿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几条虫子从她的头皮上钳出,其中的一条已经长到了足有半厘米长。我们好奇地在显微镜下仔细研究这种蛆虫,发现它们在脑袋上螺旋状地长着一圈钩子,这无疑是对在皮肤下生存、不被排斥掉的一种适应。

我也曾患过热带皮肤病,而且迄今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病症是小腿的皮下鼓起了一行,而且滑稽的是这鼓起的一行还会行走,在皮肤下来来回回地走出了一个正弦曲线。我想这大概不会叫做几何皮肤病吧。

好在我染病不久就回到巴黎,去皮肤病医院就诊,医生说可能是下水时感染的一种蠕虫。给我按体重开了一剂" 毒药",我没事儿,果然把蠕虫毒死了,现在腿上还有着它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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