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踩到毒蛇
第一天随法国同事在雨林里转了一圈儿,第二天便开始一个人闯荡了。动身去法属圭亚那之前,我在巴黎的实验室里精心准备了一副皮绑腿,以防在丛林里遭毒蛇咬;在右绑腿的外侧,还配上一把大学时代的同窗赠送给我的蒙古刀,或许在与野兽搏斗之际会派上用场。不知别人的感觉如何,我当时自以为有点美国西部牛仔的味道。
初入雨林,自然不肯将绑腿闲置起来。说实话,独自行走在神秘莫测的丛林里,真有点忐忑不安。但想起中国人"既来之则安之"的古语,胆子便一下子壮了起来。
沿着森林里被人踩出的小径慢慢向前走,东瞧瞧西望望,到处是高高矮矮的藤和树,形形色色的花和果,不知不觉中,已忘记了最初的恐惧。偶然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使雨林显得更加幽静。
雨林里千奇百怪的植物让我目不暇接。尤其是各种藤给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可以说,雨林里充满了藤,有圆有扁,有的光滑,有的粗糙,有的又粗又长,有的则缠成一团。更有一种长满寄生花的藤,宛如丛林巨蟒悬游在巨树之间。
有一种藤呈凸凹相间的节状,印第安人称之为" 龟藤",传说乌龟可以顺着这种藤爬到天上。藤本植物有很好的生态适应,它们可以本身缠绕而上,或以嫩枝卷绕支持物而上,或依靠卷须,或依靠吸根向上攀爬。总之是用茎干以最经济的手段攀缘到光照充分的上层,迅速生长达到成熟。
蜿蜒的小径延伸到离河边不远处的陡坡,没有伸进河里却沿着河流的方向拐了个弯儿,但小径与河之间也只隔着一片齐膝深的草。探头仔细瞅瞅,河水不深,清澈见底,还依稀可见半尺长的热带鱼在水中缓缓地游来游去。激情在一瞬间泛起:可以痛痛快快地洗个冷水澡!什么都没再多想,我拔腿进了草丛。
一步、两步,刚迈出第三步,隐约感觉一个棍状物在急促地敲击我左侧的小腿。我收住脚,轻轻拨开草丛。天啊!竟是一条后背布满斜方纹、暗褐色的蛇,它有一米半长,尾巴高高地翘着,左右摆动,正打在皮绑腿上。再看它的头,高昂着向后扭曲,似乎在盯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一下子懵了,心想:完了,这家伙非给我一口不可。我呆呆地站着,任凭时间悄悄逝去;想抽出腿上的刀,却怕因此惹怒对手而闹个两败俱伤。蛇也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似乎没有进攻的意思。
我定了定神,稳住心绪,默念一句上帝保佑,觉得还是走为上策。于是便缓缓地将左腿拔出来,慢慢放在右腿的后边;然后,再悄悄拔出右腿。一步、两步、三步,我一口气退回到离蛇十几米远的地方。这是在雨林中与蛇的第一次遭遇,或许还真是皮绑腿帮了我的忙。
不久之后又有一次更让我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跟踪卷尾猴群到了一片潮湿的低洼地带。据生态站的" 前辈"们介绍,在这样的环境里往往会遇到蝰蛇。我于是前后左右仔细搜索了一番,没发现" 敌情",便放心大胆地举起望远镜观察我的研究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