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在特纳尔广场旁边占用了一所极其豪华的三层建筑作为党卫队的临时办公室,铁灰色的摩托车突突突地进进出出,穿着褐色衬衫、黑色外套、配着武器的卫兵对每个身着便衣的来访者虎视眈眈。当我走进大门的时候,几乎可以感到一种与夏季迥然不同的寒冷。卫兵用生硬的语调盘问我想干什么,我强忍住心里的厌恶报出了罗斯托克·冯·波特曼上尉的名字。
“您不能见他。”优美的法语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怪异,“如果您没有特别的证明或事情,又没有预约,我就不能让您进去!”
我反复争辩都没有用,一切在战前看来可以证明地位与身份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没有任何价值。我早该知道这次或许会无功而返,单枪匹马就想找那个家伙兴师问罪果然是天真的想法。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或许我永远都只能是被他耍着玩儿--
就在我准备再试一试的时候,一道古怪的目光却让我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身材瘦削的军官,军帽下露出酒红色的头发,端正的脸上有一种专注的神情,一对浅蓝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中。他直直地看着我,在发现我也看到了他之后,他夹紧了手里的文件朝我走过来,并且有效地缓和了卫兵无礼的态度。
“您找波特曼少校?”他用沙哑的嗓子问我。
“我不知道他升官了。”
“有什么事吗?”
“是私事,我得和他谈谈。”不知为什么这个人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或许我能帮帮您。”他尽量友好地朝我笑了笑。
“谢谢。”我惊讶地望着他,“不过……”
“我是海因里希·贝尔肯中士,少校的副官。”他向我解释道,“我猜您一定是夏尔特·德·诺多瓦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