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冠心病。喝咖啡或摄取咖啡因,与冠心病危险性之间的关系如何,迄今为止所有的科学依据完全来自观察性流行病学。虽然关于血压、血脂和血同型半胱氨酸(这些都是病理危险性因素)的干预试验显示两者有一定联系,但不是因果关系。至于喝咖啡或摄取咖啡因与冠心病危险性关系的干预试验,至今还没有给出一个因果性的答案。
虽然此前有不少研究者有理由认定咖啡会对心血管产生不利影响,不过他们随即发现,研究设计本身其实走了弯路:喝咖啡或摄取咖啡因,往往只是某种生活方式的标志。比如喝咖啡的群体对象往往同时烟不离口、缺乏锻炼、过度摄取饱和性脂肪,而这些才是导致心脏病的真正元凶。20世纪90年代早期意大利的病例对照研究曾发现,摄取无咖啡因咖啡与女性心脏病危险性之间有着显著联系,但是在调整完糖尿病、高血压和高血脂后,这种联系便不再显著了。与此类似的研究不在少数,正因为还拿不出充分的证据,对咖啡的审判算是稍微搁置了下来。
与此同时,大量的多点研究成果也逐一出炉了。苏格兰心脏健康研究中心对10 359名主体的断层研究显示,不饮咖啡者比饮咖啡者在三个领域中显著有更高的冠心病危险性。而其后续的研究显示,饮用咖啡,反而能降低冠心病发病危险性和致死性--尽管这种联系并不是特别显著。一份关于38 500个研究主体、历时12年的挪威多点研究也发现,只有达到每天9杯或更多浓斯堪的纳维亚咖啡的量,喝咖啡才会增加冠心病死亡的危险性。这里不能一一列举所有的实验结果,不过无论哪一个,所有的证据都不支持喝咖啡会导致心脏病的观点。
虽说心律不齐未必就是冠心病,但是某些冠心病类型还是有心律不齐的症状的,所以不可小觑。饮用咖啡常常会让一些人觉得心惊肉跳,那么咖啡究竟会不会导致心律不齐呢?近来一项对128 394名成人历时8年的前瞻性多点研究显示,摄取咖啡因,和由于无特定因素心律不齐而导致的死亡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定的联系。一份关于干预试验和流行病学研究的综述也认为:“适度地摄取咖啡因,不会增加正常人、缺血性心脏病人,或有严重心室异位病人的心律不齐发生频率或严重性。”也就是说,只要你不在咖啡的饮用量上过于任性,你的心脏也不会任性地跳个不停。我们强调的一切,其实只有一个“量”字。如果过量,即便是海参也会消耗元气,更何况是一杯低调的咖啡呢?
说完了心律不齐,我们再来看血压。广告业的周先生刚三十岁出头,血压却已经节节攀升,其血压值为145/92毫米汞柱,这样的血压值对老年人来说可能问题不是很严重,但对于一个青壮年男性来说,的确要敲响警钟了。他平日的作息非常没有规律,一个项目来了,立马就得抽烟喝咖啡,连熬几个通宵赶出来。他的中医诊断结果也没出我们的意料--气滞肝郁。看他的神情,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周先生是个脾气不小的急性子,他还不同意服用降压药。我们建议他严格注意饮食和休息,同时服用逍遥丸调理,周先生一听果然又急了:“什么?这不是女人吃的药吗?要我吃?”
现实中的好多道理不就是这样吗,看似不相干的彼此其实生死攸关,看似密不可分的关系往往又貌合神离。逍遥丸虽然是女性常服的中成药,但这并不妨碍缓解他的肝郁症状,间接地降低血压值。周先生后来还是按照我们的建议,停饮咖啡,服用了逍遥丸两周后,血压值下降为138/87毫米汞柱。那么,周先生手中的咖啡,对他的高血压是不是有着消极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