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17年革命(1)

沙皇专制的结束:1917年三月革命

战争又使沙皇统治经受了一次从未遇到过的考验。本来,赢得这次战争的必要条件,是政府和人民比任何时候都更心甘情愿的合作;可是,这个必要的前提条件是沙皇帝国无法具备的。波兰人、犹太人、乌克兰人、高加索人以及其他少数民族都不满沙皇统治。社会主义者在欧洲各国议会中都投票赞成战争拨款,但俄国杜马中那十来个平常不大团结的社会主义者,却一致拒绝投赞成票,因而立即被捕入狱。普通的工人与农民虽和军队一起参战,但缺乏德国和其他西方平民那样的信心。中产阶级的态度比较明朗,基于爱国热情,他们希望俄国在战争中获胜,因此对政府的明显失误更加无法容忍。1914年爆发第一次世界大战,俄国在坦能堡和马祖里湖战役中发生灾难性失败,随之轴心国军队于1915年进入俄国,俄国军队死伤和被俘者达200万人。

战争爆发时,中产阶级像所有其他国家一样支援政府,各州自治局成立了一个包括帝国内所有自治局的“州自治局联合会”,以促进工农业的战争动员。彼得格勒(这时已不用圣彼得堡这个德国名字了)的商业界也成立了一个工商业委员会,督促工厂进行最大限度的生产。但政府并不信任这些非官方团体的活动。另一方面,以这种方式组织起来的中产阶级的人民,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信心,对官僚政治也指责较多。人们知道,在俄国陆军部中,有些军官内心是亲德的。尽管俄国同英国和法国结盟,但这些军官却是些害怕英法自由主义的反动分子。

沙皇宫廷的生活即使对俄国来说也是离奇古怪的。原籍德国的亚历山德拉皇后,对她的圈子以外的所有俄国人一概视如草芥。她教唆其丈夫扮演了一个傲慢而无情的专制君主的角色。她听命于一个自称圣职人员的神秘人物拉斯普钦,确信拉斯普钦具有超自然的和先知的力量,因为他曾表面上治好过她作为皇储的小儿子的血友病。拉斯普钦通过对皇后的影响,取得了任命高级官员的发言权。所有请求晋见皇帝和皇后的人都必须通过他。各阶层爱国和开明人士对此虽提出过抗议,但皆无成效。这种种情况,加上军事的失败,使自治局联合会以及其他类似的战时团体,不仅埋怨政府的施政失误,而且也为国家的根本状况叫苦。政府对这种批评的反应是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受困于全面战争的沙皇政府,却害怕本国人民对它的帮助。

1915年9月战争期间,杜马被中止了。这场战争因而把1905年以来潜伏着的一切基本政治问题重新提了出来。自治局联合会要求召集杜马。1916年11月,杜马重新开会,它对战争事务的处理方式表示了强烈的愤慨。战争的失利和政府的无能,使人们的不满情绪增长了。12月,拉斯普钦被宫廷中一些贵族刺杀。沙皇开始考虑镇压措施,再次勒令杜马休会。机关枪已分发给警察,议员们和新成立的非官方团体的成员断定,只有用武力才能挽救局势。通常只关心自己事业的中产阶级,这时也得出这样的结论:革命在政治上已成为可能。中产阶级和自由主义者正在转变,他们需要一次政变来摆脱反动势力。但这也同样使少数职业革命家在长期失败后产生了希望。

正是彼得格勒的工人又一次使危机突然爆发。俄国同所有的交战国一样,食品奇缺。沙皇政府由于其无能和贪污腐化,不能实行诸如限制最高价格和定量供应等控制措施,而这些措施是各国战时普遍施行的。最深受食品匮乏之苦的是最贫穷的人。1917年3月8日,食品骚动爆发了。无疑是由于革命知识分子的帮助,骚动迅速发展为政治起义。聚集的人群高呼:“打倒沙皇!”城市里的部队拒绝向起义者开枪。兵变和反抗从一个单位扩展到另一个单位。几天内,一个工人士兵代表苏维埃,按1905年的模式在彼得格勒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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