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居于下位(1)

◎安心居于下位

关于乾卦,序章中我已经说了很多,还特别举了一个创业者的例子来说明六爻之间由低到高、由初级到高级的顺次递进关系。这里我们转移一下注意力,侧重从人生必须经历的各个阶段方面对乾卦六爻予以探讨。从上文我们已经知道,人生六步曲的第一步,最先登场的显然是初九爻。

初九,潜龙勿用。

龙到底是什么?前面我们已经讲到过,没有固定的具体形象。实际上中国文化的龙,一言以蔽之,就是八个字:“变化无常,隐现不测。”中国的画家画龙,如果全部画出来,不管是什么名家画的,都一文不值。“神龙见首不见尾”,龙是从来没有给人见过全身的,这就是“变化无常,隐现不测”。弄懂了龙的精神,我们就会知道自己文化的精神在哪里。另一方面,懂了“变化无常,隐现不测”八个字,我们也就懂了《周易》的整个原理。《周易》告诉我们,天下的万事万物,随时随地都在变,没有不变的东西,没有不变的人,没有不变的事。因为我们对自己都没有把握,甚至下一秒钟我们自己的头脑中想的是什么,也没有把握知道。

那么“潜龙勿用”是什么意思呢?说来有些丧气,就是劝诫我们最好不要动,如想找工作,履历表都不必送出去了。但要注意这个“勿”字,究竟是“不能用”“不可用”“不应用”,还是纯粹就“没有用”呢?很难翻成白话。不过这些意思“勿”字都包括了。并不是说用的价值不存在,只是此时还不能去用它。龙还是潜伏着的,虽然有无比的功能、无比的价值,但还不到用的时候。

我们再来看孔子诸先贤对初九的解释和发挥。

象曰:“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巨龙潜伏在水中,是因为阳气初生居位低下,还不能够呼风唤雨,因此不能妄动。

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文言传》)

为什么要“潜龙勿用”?因为“龙德而隐者也”,龙潜伏在水里是它的初始阶段。“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这里夹杂有老子的思想。“易”有改变的意思,“不易乎世”,不改变世人,不在世上成名,就是自然无为。“无为”不是不要动、不要做,而是要符合天道规律自然而然地去做,不要总想人定胜天。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