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国的财富(6)

同样的消费心理还包括人们越来越关注名牌,经济学家们指出,对于名牌的认可和选择通常都是缺少理性的。在包装消费品行业,像通用磨坊公司、宝洁和高乐氏等公司都创造了新的消费品种类,创造了需求,也创造了几十年来早已家喻户晓的名牌产品,他们对于品牌的管理是凭借老练的公司经理人科学而准确的把握。IBM也成功进行了同样强大的产品组合。作为系统管理公司的先行者,IBM最强大的创新在于其身着蓝色制服的销售员的标志性形象以及隐含的信息—“没有人会因为购买IBM的产品而被解雇”。相对于技术优势来讲,这个创新更多是在消费者中形成一种心理倾向。

当财富向公司转移时,个人所拥有的财富更多的是流向经营公司的人。虽然那些富有的工业家的个人财富很多都传给了家人,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生意并没有这样沿袭。他们的公司,以及在20世纪中叶成长起来的公司,通常由新型的职业化公司管理团队所领导,团队成员的部分财富来源于股票期权。与最高达91%的个人所得税税率相比,针对资本所得的征税比例仅为25%,公司保留了自己的财富,把股票期权作为一个更加吸引人的待遇。

随着公司更多地强调忠诚度和能力,而不是血统,新兴的知识丰富的精英阶层开始出现。诚然,沃森家族将IBM建设成计算机行业的一个强大集团,但其在营销、产品开发和管理领域的关键决策都是由公司“新雇来的枪手”进行的,这些人大多毕业于美国最好的法学院和商学院。新的技能越来越受到重视,比如分析能力、各类商业文案写作能力、团队合作精神、管理能力、销售能力。

此时的精英阶层仍然是有限制的。得益于“山姆大叔”的《退伍军人权利法案》,战后的人们有机会接受大学教育,也由此能够获得更多的机会。但一个人能否快速升为行政主管通常仍部分取决于以下因素:你来自哪里,你认识谁,而且当然,你最好是个白人男性。一个人若想在人人身着灰色法兰绒制服的公司中获得财富,就必须对公司的游戏计划绝对忠诚,同时愿意将个人的抱负与整个公司的成功联系在一起,发挥自己的优势为整个公司系统工作。这一时期的标志性商业成功手册是早在1937年就首次出版的戴尔·卡内基的《卡内基沟通与人际关系》。当一个同事有一次对戴尔·卡内基说成功的秘诀在于努力工作时,卡内基反唇相讥:“你在开玩笑吧!”

随着这些公司的规模越来越扩大,一群富有的“涓滴式”①贵族精英应运而生。职业经理人推动着订单、商业设计、利润和成功。这些规模庞大的巨型美国公司已经与工业家家族基本脱节,新的管理阶层希望从他们的服务提供方,即银行家、律师、会计师和商务经理那里得到超额的回报。近郊的新富人社区几乎在全美的所有城市周边都发展起来。这些城郊地区成为20世纪60年代时髦批判主义的焦点,为另一个贵族阶层提供了舒适的孕育成长环境,他们高度认可忠诚、教育、关系和商业竞争力的价值。

虽然公司主管和新的管理阶层成为持续发展的公司财富的个体受益人,但是他们所积累的财富与工业革命时期的财富相比就显得很苍白了。20世纪中叶最富有的美国人不是那些公司的新锐管理层,而是那些工业革命时期资本家的继承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七八十年代。《福布斯》于1982年公布的年度400名最富有的美国人中,包括24位杜邦家族、14位洛克菲勒家族和6位梅隆家族的成员,还有一些新的富豪家族成员的名字。新的油田为雷·李·亨特和杰·保罗·盖提这样的人创造了财富,从而催生了新的财富家族。

但是这一排名即将发生地震般的变化。不需要25年,这个名单中就会只有1位洛克菲勒、1位梅隆,杜邦的名字则会消失。1982年,12个“老牌”财富家族占据着这一排名所包含的财富总净值的20%以上;到2006年,这一比例降到2%以下。6不要为他们而感到难过—他们并不穷,每个家族依然拥有数百亿美元的净资产。但是他们的财富已经分散传承了五六代之久,即使是很高额的投资回报也赶不上家谱的不断扩张。我们经常听到的一个故事是,1个洛克菲勒继承人到21岁可以获得部分财产时,在得知自己能分得的遗产只有200万美元后会感到很失望。但如果从整体上来看这些家族,他们的集体财富早已远远超过了企业家新富的财富总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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