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为了别人的一个承诺愿意如此冒险。”回到学校收拾东西的范林对包扎着纱布的李淘淘说道。
“我六岁那年掉到水库里,是崔哥救了我一命,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答他。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自他从这个学校回来以后就疯了,他爹看见儿子风风光光地去念大学,结果却换回来一个癫儿子,心里也受不了,自己也是成天傻傻的。”李淘淘低头叹息,“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答应人家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你现在知道那天在墓地穿着红棉袄的老头儿是谁了吧,崔哥的爹即使疯癫了,也还记得送吃的到学校来,怕我考不上大学,他把我当他儿子了唉。”
范林低头不语:“想不到雍军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们也不要念了,有什么意思呢。”
李淘淘看看天空:“这个学校本来就是非法的,即使是毕业了,学位也得不到社会承认,他们只是打着别人学校的名义办分校,暗地里却做些黑暗的勾当,福芊负责引诱健康的男学生,带到家中施行麻醉,然后切取脑干卖给某些人。雍军原来是个有名的脑科医生,被开除了以后化名来到学校当教导主任的。”
范林点点头,叹息一声,原来很多东西想象得越美好,现实就会越残酷。
到处都是打点行李的学生,家长们在学校门口打起横幅抗议黑学校,要求退还学费。
学校门口吵吵闹闹,学校内也是人流攒动。
范林找白清丽,好几天没看到她了。宿舍的人说她搬走了,打电话也是关机,范林想带她回家一趟。但白清丽现在玩人家蒸发,是不是不愿意跟自己回家?
给她的手机留言,如果她真的愿意跟自己在一起,请在周四的下午两点到火车站来。
上火车之前,范林和李淘淘都很沉默,白清丽没有来。
收到短消息,白清丽在医院里输着点滴,拨通了电话的瞬间又自己挂断了,医生说得了胃癌的自己时日不多,为何还要拖累别人,早知道不去减肥就好了。
关闭了的学校冷冷清清,小卖部和摊贩们也都去找新的人群聚集地,只有那个殡葬店的老太太不肯搬走,她扎着那些花圈,自言自语,每个人都能用得着的,何必要等到用得着的时候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