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杖打死了它,它足有五英尺长,最粗部分的直径有一英寸半。在卧室里看到这东西真是太恶心了。”
夏天似乎提前到来了,天空没有一滴雨,到处又都是明晃晃的阳光,这让他感到难以忍受。早晨的时候希望晚上到来,夜晚来了又希望是早晨。一般,傍晚六点钟他就带着小狗诺拉出去,到领事馆背后的山丘上,手脚四伸地躺在一块坟地上,看看四周,吹着凉风,做些不着边际的梦。“我开始像畜生一样地生活,睡觉,吃饭,写字,抽烟,闲逛,不想家,没有烦恼,也没有思考。”他抱怨说。
10
7 月初的一天,不胜昆虫们的骚扰,赫德搬出领事馆,住进了怡和洋行在宁波的代理人帕特里奇船长的家。帕特里奇船长三十出头,却已是显赫一时的商人。他的鸦片生意做得很
大。一住进他家,年轻的领事馆翻译的生活就一下子变得优裕了。他搬入的是一幢坐落在江北岸的气派大房子,长驱而入的江风吹动洁白的落地窗帘,屋里安放着远洋运来的英国家具,架上陈列着主人搜罗来的各式古玩。宅内婢仆成群,她们懂得洋人的喜好,善于逢迎,无一不令人心满意足。
见多识广的船长自以为有责任解决这个新搬进来的朋友的性苦闷,让他尽快从寂寞中走出来。船长自己就养着一个中国情妇。他认为只要有钱,搞个把年轻姑娘实在不算什么难事。“去买一个女人吧,在香港四十来块钱就可以买一个,这里三十块钱都用不着,够便宜的了。她们会帮你洗衣,做菜。当然你先要教会她们使用欧式炉子和如何放咖喱粉,才能做出与你家乡口味相当的可口饭菜来。重要的是,到了晚上她们会像小猫一样钻进你的被窝,还会像撒娇的猫一样舔你。”
“对这些年轻的女孩子来说,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船长咬着烟斗大笑起来,“那些像狗一样听话的买办,你只消使一个眼色,他们就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只有伪善的教士们,没有买办替他们办这事,他们只好躲在圣像背后手淫,要不就把一点不解风情的夫人带到中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