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尤瑟纳尔的《一枚传经九人的银币》看了两遍,愈看愈觉得惊奇。一个好的篇章名,可以让我保持一个星期的兴奋,但对一项持久的工作来说,这远远不够。它还需要耐心、体力、工匠的专注。(2008年4月16日)
阿瑟:圣灵在传统上总是被描绘为鸽子。他摊开手掌,一只广场上空飞翔着的鸽子落到他掌心啄食玉米粒,不小心拉下了一泡屎。这并没有让他讨厌它。他抚摸着它小小的脑袋,它转动着,调皮地蹭着他,微温的躯体多么柔软。
写一本书是对自我的一次改变。起码,当我专注于思考某一问题,关于这一问题的各种观点、书籍、图像信息全都进入了我的生活。它们成为一个时间段里的我日常生活。《乘槎笔记》,《航海述奇》,《中国海关密档》,书信,日记,电函,《中华帝国对外交往史》。我虚构了阿瑟回到中国这一段生活。他还让他来讲述这个故事,以展开关于父子关系和爱的真谛的探讨。这让历史显得丰富,诡秘。
整个下午,等待,虚度,好像就是为了写出河边受洗这一段。就好像这段文字本已存在,我只是把它们复述出来。就好像另一个人借我的人写下了这个故事。
夜晚凉气袭人。下雨了,雨点泼酒在青石板上。雨点也溅到了我穿着的薄如轻纱的夏绸衫上。我仿佛裸着身子,凉嗖嗖的。
6月,因校订《帝国的迷津》,暂时放下了小说。到再次开始写这个故事,40天过去了。中间去了江西省的三清山(和华栋谈起了这个小说),丽水的石门洞,台州大陈岛。夏天照例有几次台风,海鸥,凤凰。翻看以前的工作笔记,去年这个时候我已看到了这个故事的全貌。这一年的工作,就是为了这个故事具像起来,生动起来。这些人物能带着小说自己走动起来了。2008年8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