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走。"凯特说道。她先稍事镇定,然后目光下移,看到了抓住自己胳膊的那些手指。发现第一个缺失的指关节以后,她的双眼闪了一下。
"当然,你现在就给我离开。"彼得说,"滚。"他拽着她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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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萨斯大学的行政办公室外面,六七名摄影师正苦苦等待,还有十来个新闻记者。其中有几个约翰认识。一个是他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同班同学,此人娶了一位容貌平庸的富二代,并得到了旅游胜地汉普顿斯的一处度假地产。随后,他顺理成章地得到一份《纽约时报》的工作。菲利普 · 安德伍德。吉娜特 · 潘尼格事件的那天晚上他也在场,此人将约翰的双腿举起来冲着天花板,另一个人则将漏斗插到他嘴里给他灌酒。
当时的场景已经有点记不清了,以后记忆只会越来越模糊。但隔了这么多年,约翰仍然为当年的荒唐感到羞愧,根本不想跟任何见证了那桩事故的人再次会晤。另一张熟悉的脸是约翰在《纽约公报》的老同事,此人因在午餐盒上用透明胶带贴警告纸条儿着称,以防其他人在公用冰箱里将自己的午饭偷走。此外,他还喜欢使用那些迂腐过时的表达方式,比如"主次颠倒"和"中心思想"。他形容憔悴,但又大腹便便,全身都灰白一片--包括头发、服装和皮肤。几年前的那场离婚大战,吸光了他生命中所有的活力、色彩,甚至可能折了他十年的阳寿。他身穿一件破旧的双排扣大衣,肩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约翰上前走到他身边。"你好,塞西尔。"塞西尔打量了一下约翰,抽了手中最后一口雪茄,扔到地上。烟蒂越滚越远,但烟头还没灭。他揉搓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并朝它们吹了吹气。"你好,约翰。希望你外套里面还穿了件毛衣。"约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