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凯特。我猜你的手机大概是关机了。给我打电话。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做个计划,然后出门去采访。"约翰给堪萨斯大学打了电话,对方回答说绝不接受任何采访。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会专门召开新闻发布会,在那之前,不会向媒体透露任何消息。
约翰接下来又给医院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先问他是否是病人家属,然后拒绝透露伊莎贝尔 · 邓肯是否在那里住院。约翰没有跟他们争辩,但是他知道她肯定在那里:那里是本地惟一的一级创伤救助中心。
此外,如果她不在那里住院,为什么还要询问他是否病人家属?然后,他又给伊莎贝尔家里的座机留了言。
"你好伊莎贝尔。我是约翰 · 西格彭。我们见过面的呃,嗯,我肯定你还记得我。"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会儿,寒暄的时间略微超过了礼貌的要求。但他确实想让她知道,他真心关心她的状况,而不只是为了得到一个采访机会。这确实也是事实:在昨晚支离破碎的睡眠中,他曾多次梦到她的样子。他在实验室的走廊里等她。她来到他的身后,静静地,用双手轻抚着他的手。"跟我来。"她轻声说道,他浑身一颤。她的双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朵。她的气息有着柠檬果子露的气味。然后他跟随着她,痴迷地看着她的腰身,看着她走路时将一只脚准确地放在另一只脚的前面,就像一个印第安步行武士。他看到几个疾驰的身影,就立刻停住了脚步。那时候,忽然间他明白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于是大喊一声,提醒伊莎贝尔注意。他扑上前去,双臂张开。她转向他,脸上满是疑问,但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爆炸的气流推到了后面,一股热浪将她卷了进去,烟火热得发白,她看起来就像掉进了太阳里面。她消失了,而且是以分为几个阶段的方式消失的:最先离开的是她饱满的背部,然后是她的脸、大腿和胳膊。她的长发被吹到面前,遮住了头脸,然后一起消失,接着是手和脚。约翰颤抖着醒来,浑身冷汗涔涔,心脏不断地狂跳。他愣了一会儿,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躺在自家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