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生活当然还可以,”单莲娜微笑了一下说,“可要饮尽那份孤独啊,这是世界上任何物质都不能替代的……”
一句话,饱含感情,一时间,张跃不知道如何接下文。正尴尬之际,忽然传来敲门声。张跃忙去开门,郑助理正要入门,眼睛似乎瞥见了他办公室里的女人,于是,他低声跟张跃说了几句后就走了。
张跃转身回到沙发边上,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那里,谁都明白,他笔挺的身子就像逐客令,只不过不是文字而是肢体语言罢了。
“真对不起,”张跃说,“刚才同事通知我去开会……”
单莲娜笑了笑,站起身来说:“你忙吧,我就不多打扰了,什么时候你有空,我们坐下来仔细聊聊……”
张跃站着的身体已经向门口移动,单莲娜的脚步也随之向门口移去,从张跃身边飘然走过。张跃正要关门,忽然,单莲娜转身道:“见到你,我真高兴,唉——这么多年了,等你有空时,我们真得好好聊聊,记住噢,我本想告诉你的秘密,下一次我就告诉你啊……”
“有什么秘密?”张跃笑道,“都快‘奔五’的人了,还能有啥秘密?你还跟当年似的像个孩子……”
张跃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郑助理的身影,他忙把门关上,就在关门的刹那间,他已经看到了单莲娜那张开欲言的口。
张跃木然站在已经关上的门后,且听得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渺茫了,紧缩的心也随之松弛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在房间里踱了一圈,空气随着身体产生的涡流不断在身边环绕,仿佛空气中遗留着两个女人的气味,眼前交叠涌现着丛兢和单莲娜的身影,此刻,他双手抱头,慢慢蹲下了身子,潜意识中他默默地庆幸道:“好险啊,丛兢刚刚前脚出门,单莲娜后脚就进来了,假如丛兢再晚走一会儿,或者那个女人早来一会儿,那情景……”
他不堪设想两个女人相遇一室的情景,却又在责怪自己为何要这样设想,可意识深处却无可阻挡这种设想的逐渐扩大……
晚上,张跃回到家里的时候,丛兢正在厨房里准备饭菜。她似乎听到了房门打开后那门轴转动的尖锐的声音,又好像受到了迫害似的,立马转身面向炉具,根本无视张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