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张跃疑惑他的声音这么无力,忽然又想起早晨赵处长站在楼顶的情形,“你现在还好吗?”
“我……”那边的声音短暂的停顿,“我有点不舒服……唉,无奈……”
“别——”张跃一股酸水在口里生津,他努力吞咽了一下道,“中午我们去老地方聊聊吧……”
“好……”
中午,张跃和赵处长先后向单位旁边的一家咖啡屋走来。
这家咖啡屋身居闹市深处,很不起眼的门匾似乎也暗示了这里生意的冷淡。不过,这对两个失意的男人来说却是心中的天堂胜地,屋里一排一排的座位都空着,本没有什么人,也就没有什么声音了,可他们还是找到了最僻静的角落相对着坐下来。
“你知道吗?”张跃无限伤感地说,“我现在这样总结我的人生,表面看起来曾经风光过,内心却彷徨,容颜虽未衰老,心却已沧桑,似乎有才华,实为江郎才尽,大成就难有,因此郁闷经常,比骡子累,比蚂蚁忙,比岳飞更忠良的人啊,容易遭到暗算……”
“你遭到谁的暗算了?”赵处长一张阴郁的脸面向张跃道,“这次调整是规定,处级领导干部不能在同一个岗位上工作超过六年……”
“可是,”张跃打断了赵处长的话,“可我还是个副处长呢,这一次的调整按理是调不到我的头上的,我就是被人暗算了。但是这手段确是非常高明,借刀杀人,这刀都借到厅长手里了,真是冠冕堂皇得天衣无缝般,让你无处申辩,有话又不能说,比哑巴还难受……”
“唉——”赵处长叹道。张跃的话碰到了赵处长的心尖上,如果说张跃运气不好,那他就是最倒霉最晦气的一个,他说,“是这样的,政策规定,得服从组织的安排,当初是要把我平调到另一个部门,可不知怎么的就把我发配到边疆去了……”
“什么?”张跃打断赵处长的话,“你是说把你安排到边远的地方去了?”
“是的,离省城要十多个小时的路程呢,”赵处长继续说道,“垂直管理,如同充军发配一般……”
“那你的处长位置还有吗?”张跃焦急地问,“今天早上游惠在那里大叫什么处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是真的吗?”
“她那是为了她自己的虚荣担忧,进一步瞎猜的,”赵处长无奈地说,“唉……换了个名词,叫赵局长了,看似鸟枪换炮,实则大炮变成鸟枪,没实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