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序/惊天大揭秘:老太太的身世(2)

“你体温是不是有点高啊?该去医院看看了吧?脑袋肯定有点受潮了吧?你找神马的老太太,神马的扫地,神马的一转眼,我的稿子呢?稿子!明天再交不上来,你就去做清洁工!”

领导就是领导,言谈总那么的“诗意”,那么的“温暖”。

“写稿子不是炖排骨,不是压力越大熟得越快。”轻轻的、熟悉的、温暖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是你!”我惊呼了出来。老太太点了点头,看着Boss继续说:“压力不是任何时候都会转变成动力,常常也会变成阻力,就像给人戴上了手铐,越动越紧,越紧越动,最后会勒死人的。”

我的一颗小心脏啊,扑通扑通地跳着,双眼又有些潮湿,赶紧又走到了窗边看云彩。

老太太接着说:“不就是一篇稿子吗,明天他一定会交给你,但今天你得把他交给我。”Boss一脸的惊愕表情,机械地点了点头。

跟Boss交涉完,老太太转身向我走来:“别总是看云彩了,容易得颈椎病,走,我们去赶稿子。”

看看Boss,看看她,看看云彩,惊叹号和问号再次飞了起来。我机械地走回了办公室,“坐吧,别客气,”她说,“老身这辈子,不敢说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但一吨总还是有的;不敢说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比北京六环路还是要长点的;不敢说岁数是天下最大的,但100岁还是有的。”

“老身的经历,写出来没有北京图书馆全部藏书那么多字,写你那篇稿子,还是足够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开Word,记下!”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

“我,已经老了,老到记不清很多事情,但我记得,那是一个龙年。”

点击了保存图标,记下了这句话,“龙年?您老出生的那年么?哪个龙年?”我脑子里的问号开始多过了惊叹号,随口就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我也不记得那是哪个龙年,只知道,那年是农历庚辰年,那一年,下了好大的雨,洪水成灾,而我,就出生在暴雨中。”

老人望向了窗外,已经是傍晚了,远方的天空红红的,多么漂亮的云彩。

“还记得我妈妈跟我说过,我出生在夏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多少年不见的雨。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父母都死在了那场洪水中。”

“我妈妈后来告诉我,我父母所在的小村子完全地毁在了那场大水中,点滴不剩,冲了个精光。”

“哦?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劲呢?哪里呢?”抹了把冰凉的汗水,我颤抖着问,“您的妈妈告诉您,您的母亲淹死了?”

“是啊!”老太太看着我,很确定地回答。

现在,我脑子里的问号和叹号飞得一个也不剩了,再也不转圈了,只有一个问题:是该夺路而逃呢,还是该咬舌自尽,或者什么也不做,等着一会儿发疯?

“哦,忘记告诉你了,那场大水发生在我出生3个月的时候,我的亲生父母及全村父老无一幸免。当然,这都是后来收养我的妈妈告诉我的。”

“哦,原来如此。”我长舒了一口气。

老太太接着说:

“当时妈妈一家人躲在山顶上,他们发现我时,水已经开始退去了。小山周围几十里地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了水。那是一个晚上,静得让人烦躁的晚上。水还没有完全退去。隐约的,妈妈他们听到了有孩子的哭声,开始都以为是听错了,可这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彻底地听清了,是小婴儿的哭声绝对没错,可这山上只有他们,哪来的小孩呢?他们四处张望,终于,循着声音的方向,借着水面反射的月光,看到了水中的我,当然,刚开始,他们只是看到了一个水缸。”

“后来我记事的时候才知道,当时我被包了几层衣服,放在一个水缸里,衣服里有块白布,用血写了寥寥数字:我的村子的名字,父母名字,我的名字,我的生日。”

“这些事情,我永远不会忘。”

“养父母他们当时都40多岁了,膝下无子,见状,都直喊,天意啊!”

“6岁那年,养父积劳成疾,撒手西去。只剩下了我跟妈妈相依在一起,艰难度日。也许是巧合吧,又过了6年,妈妈也去世了。那年,我整整12岁,又是一个龙年。我,再次成了孤儿。”

老太太平淡地说着,看不出太多表情变化,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脸上始终是那样的安详,那样的平和。而我,尽量轻地敲着键盘,记录着她的故事。

“水缸的‘缸’也不会打吗?五笔编码RMAG!”老太太盯着我的惠普笔记本,看我一直在折腾这个该死的“缸”,轻轻地提醒到。饿滴个神呀,这是个清洁工么,我宁肯相信是太阳绕着地球转,人是上帝用泥捏出来的,长江是向西流的,也不信她仅仅是个单纯的清洁工。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她身上还有多少足够雷得我外焦里嫩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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