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四百下》(2)

正是想着弗雷德里克的这个试验我们编写了《四百下》电影剧本的。我们曾设想,一个经历过相似遭遇、在进入人生第13个年头并处于反叛边缘的儿童的性格会是怎么样的。

安托万·杜瓦内尔和一个受虐待的儿童完全不同: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对待”,他母亲从不叫他的名字:“我的小家伙,请你了,你可以收拾饭桌了”。当他收拾餐桌时,他父亲谈到他时好像他不在那里一样:“暑假期间,咱们让孩子干点什么好呢?”

安托万在家里是母亲不愿意要的孩子。他模模糊糊地钦佩母亲,但却被母亲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有人来敲门时,他不敢或差不多不敢去开门;在外边,他就故意自吹自擂,给自己找点补偿;人们可以猜想他对一切事情都有一定见解,学校里的同学都有点怕他,因为他显得很会挖苦人和横蛮无理,就像他在家表现得低声下气、敏感和阴险一样。他怕母亲,这让他在母亲面前有点胆怯,愚蠢地奴颜婢膝,这反过来又损及他自己。

当他独自一人时,他的行为举止是意味深长的:好与坏的行为的混合体;他把煤放进火炉里,却用窗帘来擦拭他的脏手;他把无疑从别人那里偷来的钱给家里买东西,这无疑是他从某个秘密隐藏处偷来的钱;在餐桌上铺桌布和摆放餐具;使用他母亲的一些物品:如画眉笔……

他早就持久地感到焦虑不安,因为他刚走出一个复杂的困境又陷入另一个困境。他被密密的谎言网所包围,生活在恐惧和惶惶不安中;他陷入一个愚蠢的齿轮系统中,宁可被绞死也不承认任何东西。俗话说,谁偷过一只鸡蛋就会偷一头牛。安托万·杜瓦内尔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正如马塞尔·慕西说的:“如果这是您的话,您会怎么样呢?”

摘自“我并没有写我的自传《四百下》”

见一九五九年六月三日的《艺术》周报

这不是一部自传性影片

当我拍《顽童们》时,《四百下》就以名叫《安托万的离家出走》的短片形式存在了,而且它仅仅是一部影片的一部分,是影片的中间部分:巴黎的夜晚,一个儿童由于向学校说谎便不敢回家并在外边过夜。这只是影片中约20分钟或一刻钟的一个片段。

一一是否可以知道推动您加长这个题材和延长您的影片的原因吗?

一一可以。这是因为我对《顽童们》感到失望。总的说来,我已放弃分集片的风格。我其时知道其它的分集将非常不同于《顽童们》;因此,我更倾向于让影片《顽童们》作为短片存在,如拓宽故事就有可能成为长故事片。在我现有的已准备好的七、八个故事中,我更喜欢后来成为《四百下》的《安托万的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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