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原谅一部“处女作”,又尤其特别是不原谅一部处女作?
《顽童们》不构成一部影片,而只是一部影片的四分之一,这部电影是用影像说明儿童不同的各个方面,而剩下的其它段落还需续拍。而这第一个段落是从莫里斯·逢斯的名叫《天真无邪》一书中的一个中篇中吸取灵感的。
从阅读《天真无邪》一书中,特别是从阅读《顽童们》中,我获得了大量的一一用丰富的这个词也不为过一一影像,这些影像是如此准确,自然也是如此美丽,以至于要“定格”这个梦想的欲望马上便油然而生,非做不可。对于我这个学徒导演来说,一一对莫里斯·蓬斯也一样一一这一对成为被这些令人败兴的孩子们纠缠对象的恋人,主要成了一方面表现这些自由自在的儿童们,另方面也成了表现这对急不可待的恋人的籍口。
拍一部影片要想像自己是一个艺术家,是要试图把自己对事物的看法强加给别人,人们为方便起见便把这种对事物的看法称为“真理”。在推出我的第一部电影时一一即使我的愿望和结果之间的距离使它活像“火星人”之间玩的一次捉迷藏的游戏一一我还是要宣告:“女士们,小姐们,先生们,这就是真正的儿童和真正的恋人!”但我没有忘记,路易吉·皮兰得娄说过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真理。”不管是谁都可以临时突然成为电影导演,而一个导演的“第二部电影”可以以前一部影片为由而请求原谅。但是怎样原谅一部处女作,特别是怎样不原谅一部处女作呢?不管怎么样,如果由于让·马利日的摄影,莫里斯·蓬斯的语言,莫里斯·勒鲁的音乐,杰拉尔·布兰、贝尔纳黛特·拉芳以及五个尼姆城的儿童的参与,“我的”含糊不清的真理成了“你们”的“真理”,那末即使我不久会重犯错误也不会感到过多的羞愧。(译注:路易吉。皮蓝得娄,意大利作家,1934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我的处女作》,见1957年11月24日发布的新闻档案
一切都发生在室外,发生在阳光下
在执导《顽童们》前夕,我还只是一个电影爱好者,一个影评人。我热爱电影。我其时并不知道我是否想要拍这种或那种类型的影片。我从未想过此事,我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我要拍电影,如此而已。《顽童们》,这是莫里斯·篷斯的一个中篇小说,我选择它是因为它适合拍成电影。一切都发生在室外,发生在阳光下,而且也不需要制片人,有胶片就行了。
并且我在蒙贝利埃认识一些有器材设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