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一看老谢不高兴,就说,我们是同学,你不要这样。
老谢说,什么烂同学。你是舍不下那个小白脸。我告诉你,你是我的老婆了,是我的女人,以后,不能再和别的男人来往。要是让我发现了,我不会客气的。
没想到宋兰不吃这一套,也把筷子放了下来,掉下脸说,告诉你,老谢,我嫁给了你,我还一样有自由。我和我的同学来往,你无权干涉。
老谢吃惊地看着宋兰,没有想到宋兰还敢和他顶嘴。当老婆的敢和丈夫顶嘴,老谢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看来,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老谢举起了大手,朝着宋兰那张顶撞了他的嘴打下去。这一巴掌打得很厉害,他要让宋兰明白怎么做男人的老婆。别看宋兰是个读过不少书的女人,可怎么做别人的老婆,她还一点儿也不知道。老谢要用他的方式,让宋兰读懂另一本书。
头一回被打嘴巴子的宋兰,傻了一样看着老谢。
打了这一巴掌,老谢的气出了,不生气了,又端起饭碗吃饭。
宋兰不吃了,跑到屋里,趴在床上。不停地流泪。
老谢吃过饭,走过来,看到宋兰还哭,一把扯过宋兰。宋兰不干,老谢就硬干,像斧头劈木柴。宋兰哇哇乱叫。说老谢像个畜生。
老谢说,干这个事,人和畜生本来就一样。
说完,就更像个畜生了。
打宋兰是头一回,可干宋兰已经好多回了。老谢没有想到,打了宋兰,再干宋兰,有些不一样。什么地方不一样,老谢说不出。可老谢就是觉得不一样。对了,不打,宋兰不叫,一打,宋兰就叫了。宋兰一叫,他就更猛烈了,特别是最后一下子,更来劲了,更过瘾了。
第二天,到了地里,米香看到宋兰嘴角上有伤痕,问宋兰怎么了。
宋兰说了老谢打她的事。米香一听,骂老谢不是个东西。
没想到听到米香骂老谢,宋兰有点儿不舒服了。也怪,挨打的那阵子,像畜生一样对待她的那阵子,恨不得让老谢死。可真听到米香骂老谢,就有点儿不舒服了。
宋兰说,这也不能怪老谢,其实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米香说,我看别的男人就不会这样。
宋兰说,等你有了男人,你就明白了。
这话米香好像听说过,对了,在村子里,好些结过婚的女人,都这样对米香说过。只是这个话,从宋兰嘴里说出来,米香不能不有点奇怪。
米香还让宋兰去看许明。说上次宋兰去看许明,能看得出来,许明真的很高兴,到底是老同学,不一样。
宋兰说,算了,我就不去了。
米香说,是不是老谢不让你去?
宋兰说,没办法,他太看重我了。
米香知道她也想去,又不想让老谢不高兴。这会儿,天下的男人,在宋兰的心里,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老谢的分量。村子里的女人,不管嫁给了谁,就会把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的天,自己的地。不管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米香没有想到读了书的宋兰也会这样,是不是天下的女人全是这样啊?米香有点糊涂了。
许明头上的伤好了,能下地干活了。许明路上走,好多人会用眼睛看他。都知道,他和宋兰好,都想着,他和宋兰会成一家。事情不是这个结果,大家就很意外,觉得许明怪可怜的。
收了工,米香就往许明屋子里跑。好些天,没有去水库游泳了,她好像把这个事忘了。只想着去照顾许明了。
按说,许明不用照顾了。可米香还是去帮着许明收拾屋子,洗衣服洗被子。不知为什么,做这些事时,米香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除了游泳,还没有什么事,让米香这么愉快过。
愉快的事,怎么做也不累,也不烦,总想着能长久做下去。
有时能做的事,全做完了,就坐在那里,和许明说话。
许明说,宋兰是不是当排长了?
米香说,是副排长。
许明说,当得怎么样?
米香说,挺好的。都说她没有干部架子。
许明说,在学校,我是班委,宋兰啥都不是。
米香说,你要当排长,比她当得好。
许明说,没想到,到了边疆,她比我进步还快。
米香说,不就是当个排长吗?算个啥?你别当回事。
许明说,听说,党支部马上就批准她入党了。当时写申请书,她不知道怎么写,还是我帮她写的呢。可我现在,这个样子,一事无成,真是太丢人了。仔细想来,还是宋兰看得远。她和我,还真不合适,两个上海来的学生一起好,还真不利于进步。
许明这些日子,一直情绪低落,不太愿意见人。米香想着他一定是因为失去了宋兰,没有想到真正让他痛苦的却是当干部和入党的事。
这可真的让米香有点儿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