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偷偷看着她就好了,不要让她知道。象先生好像是陶醉了,一个人喃喃地说着埋藏在心底的话。每当观众给她鼓掌喝彩时,躲在角落里的你就会觉得很开心,因为她是那么的耀眼。可是开心之余你也会在心里叹息,叹息她的美丽并不属于你。说到这儿,象先生停下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伤。过了几秒钟,象先生接着说起,表演开始之前仔细地检查那些绳索支架是最快乐的事情,好像这样就能为她做些什么似的。每天看着她在空中飞来飞去…话音戛然而止,象先生有些懊恼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因为整个马戏团里只有菲菲小姐会表演空中飞人节目。
那么,象先生喜欢的人是菲菲小姐吗?
呃…那个…象先生窘迫极了,那个…是菲菲小姐…你能替我保密么,丑丑?
不用保密了。
为…为什么?
因为菲菲小姐喜欢的人,就是象先生你。她亲口对我说的。
真…真的吗?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使得象先生一下子站了起来。
嗯,是真的。
象先生抑制不住地笑出声音,他兴奋地跑下观众席,绕着场地中心跑了一圈又一圈,完全忘记了满腹心事的丑丑。
我丢了一样东西。耳边回荡的全部都是象先生快乐的笑声,丑丑把头埋得更深一点。我丢了一样东西,他对自己说。
我想把它找回来。
★ 二、恋爱了的象先生没有看见我的眼泪
终于停止奔跑的象先生愉快地和丑丑道晚安,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至于明天,一定要勇敢地牵起菲菲小姐的手--就像梦里无数次出现的那样--在她玫瑰色的面颊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听见象先生关灯离开的声音,丑丑终于抬起头来。夸张的妆容还没有卸去,鲜艳的口红从嘴巴一直延伸到耳朵,勾画出一个力不从心的弧度。此时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大圆帐篷显得格外空旷,零碎的星光从帐篷顶部飘飘洒洒地落下,铺满一地暖色的寂寞。丑丑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镜子,他想送给自己一个生动的表情,却难过地发现自己连一个僵硬的微笑都牵扯不出。
木偶先生喜欢线。线喜欢手指。爱美的镜子小姐只喜欢她自己。鹦鹉喜欢偷吃坚果。纸鹤小姐喜欢火。驯兽师哥哥喜欢睡觉和做梦。象先生喜欢菲菲小姐。班主也喜欢菲菲小姐。可是菲菲小姐喜欢象先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呢。丑丑小声地自语,那我呢,我喜欢什么?
想不出,想不出。
不喜欢化妆,不喜欢扮鬼脸,不喜欢钻洞假摔跤,不喜欢出着怪相陪所有人拍照。
不喜欢,通通不喜欢。
原来我没有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