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越是艰险越向前、死不忏悔的余教授,他不仅没有安静下来补习历史,在夹枪带棒地讥讽那些对他提出善意批评的人是他先前的“政治”对手的同时,他又不甘寂寞地频频露脸,常常在类似“秋雨时分”这样的电视节目中重新抖落才学,卖弄悲天悯人。为了显示博学,为了让人觉得自己莫测高深,他总是用书面语来讲述本来就佶屈聱牙的历史。
看着电视屏幕上那张雾气腾腾的油脸,我满怀恶意地想听听余教授的高见。结果,我只是听到了系列的大言铺陈。对于北魏的历史,余教授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估计他连冯太后是孝文帝的奶奶而不是他妈这样的历史事实都不知道。
怀着惯有的傲慢和骄横,他大讲特批汉人知识分子的“民族沙文主义”。余教授啊,在南北朝时期,是北方汉人生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连士族高门都要依附胡族政权才能生存,哪里还谈得上“汉族沙文主义”?
最让人感到悲哀的是,我忽然发现,这位大名鼎鼎的余教授,其实连古汉语的断句都不懂——在讲述这段历史时,他讲了一段这样的故事:孝文帝汉化改革后,孝文帝到了一个城市,他在街上看见一个妇女坐在车中,作鲜卑打扮,就让人去唤那个城市的“小皇帝”过来(余教授真逗,北魏的城市还有“小皇帝”),问他为什么改革措施没有落实下去……
这个故事呢,确有其事,讲的不错,原本是为了说明孝文帝推行汉化政策的坚决态度。
但是,余大教授所说的被孝文帝唤来责问的那个“城市”的“小皇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好在我家里有两套中华书局出版的带注释的、全本《资治通鉴》,于是我翻到第142卷,发现有这样的句子:
“魏主(孝文帝)谓任城王(元)澄曰:‘朕离京以来,旧俗少变不?’对曰:‘圣化日新。’帝曰:‘朕入城,见车上妇人犹戴帽、著小袄,何谓日新!’对曰:‘著者少,不著者多。’帝曰;‘任城(王),此何言也!必欲使满城尽著邪!’(元)澄与留守官皆免冠谢。”
也就是说,在余教授蜻蜓点水般的、自以为是的电视演讲“备课”过程中,可能还真翻了几翻古汉语的原文,但他竟然把“任城王”这个名词都理解错了,就这三个字,他囫囵吞枣地理解成为是某个人“担任”一个城市的“王”(即他所说的“城市”的“小皇帝”)。如此错误,看似不大,却彻头彻尾地暴露了余教授连基本阅读古代典籍断句的功夫都不具备,真真让人齿冷,同时让人心寒——这位“大师”可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名人啊!
本来睡眼惺忪的我,怒火中烧,当时我真想扑入电视,把余教授拉出来,扇他两个大耳光,而且还要语重心长地怒斥他:“你写文章丢脸,还有个阅读的延迟性,还可以再写文章抵赖、反驳、辩解。但是,连简单粗疏的文案工作都如此马虎,看了几眼历史书,连断句都不会,囫囵吞枣,就匆匆上台,在电视上丢人现眼,有影有音,证据确凿,授人以柄,太掉教授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