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链》 朋友之意(25)

徐小月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几乎也是他唯一的朋友,我相信你能说服他。再说了你干这些背叛朋友的事不正是你的特长么?”

我只觉得背部发冷,却又脸皮发烧,冷汗一直往下流。

徐小月继续说:“要不我们再去开次房做一次?说实话,我挺怀念那一次的。”

几乎是凭空一个炸雷,我惊得酒杯都掉在地上,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一年,徐小月到华中设计院上班的第一个周末,我请她的院领导与主任一起出来吃饭,然后去KTV唱歌继续喝,出来后却发现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倾盆大雨中,送走她的领导们后,我扶着已经喝多了的徐小月打车,我们在KTV的门廊下等车,深夜的雨将我们淋湿,她依在我身上不停地喘息着,目光迷离。我好不容易打上车,出租车在雨夜的街道中行驶如同随时翻覆的小船,车外水花四溅,怀内女子暗香涌动。这是注定要出事的一个夜晚。大雨淹没了她回家的路,司机说什么也不想绕路了。徐小月突然哇地吐了我一身,的士司机幸灾乐祸地通过后视镜看着我说,我的车套又要洗了,要加钱的啊先生。

我想想只好又报了一地名,地点是我家。

那一夜我没有做成君子,当我在卫生间中脱下衣服洗澡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浑身湿漉漉的徐小月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她当时的模样,那时的她纤细羸弱,但皮肤光洁异常,屋内灯光昏暗,窗外雷声滚滚。

第二天,阳光透窗而入,在鸟鸣声中我醒来,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正在用烘干机干衣服。她一件件地把内裤、胸罩和外衣穿好,然后对着镜子化妆,拎起手包向我回头一笑,再带上门翩然而去。整个过程如同梦一样,突然电话响起,吓了我一跳,电话响了良久,我才接,那头传来倪不迟焦急的声音:“喂,老唐,昨晚徐小月一晚上没回,怎么回事啊?”

我咳一声,艰难地回答:“哦,昨晚下大雨,回你们家的那条路有积水,回不了,她在我家睡的——放心,她跟赵雪一起睡的,现在她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倪不迟松了一口气说:“哦,那就好,真是麻烦你了哥们儿。不过我们兄弟我也就不说谢谢之类的话了。”

我嗯呀了半天终于没有说出话来。倪不迟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清清嗓子说:“我昨晚喝多了,头痛!”

倪不迟说:“那好,你先休息,改天我再请你喝一次啊。”

他挂机后,我握着话筒再一次发呆,然后我慢慢地流下眼泪。对面墙上的赵雪笑容可掬地看着我,那笑容幸福而满足。

这是我与赵雪的新房,我曾发誓要与她一起共度余生的新房,而两天前赵雪出差。

此事后我们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就好像此事根本就不曾发生。但我清楚,发生过的事情终究是发生过的。今晚徐小月重提旧事,无非是在告诉我:我们都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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