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参是六年一收获,过了六年,这大片的人参种植园就要废弃。因为土壤中的养分已经不能够再种植人参了。
虽然家植人参没有野生人参的价值,可它的种植和收获也是抚松人的心血结晶。
艰难跋涉,第二天,孙广斌带着他的大车才走进了野狼洞的人参种植园。
这里是赵北川数十年打造的人参园,方圆数百丈全是赵北川多年的积累。这埋在地下的财富,是赵北川的全部。
先期派来的伙计已经将成片的人参草棚全部掀翻,土中的人参已经起出。他们在这里就等着孙广斌的到来,看到大车,他们像与世隔绝的人又见着了亲人一样,面对大车欢呼雀跃。并十分麻利地将装在袋子里的人参抬到大车上,然后,用绳子捆好。
孙广斌牢记赵北川的嘱咐,他看天色已晚,就住在了参园子里。
第二天,天色一放亮。孙广斌告诉车老板给马喂好草料,他们也拿出自带的干粮,吃饱喝足立刻上路。
秋天了,远近的山野和丛林以及脚下的草丛全部挂有一层薄薄的轻霜。那霜打在草叶上,仿佛涂有一层白膜。可你只要走过,落到你的裤脚和身上立刻就化成冰凉的水,直浸人的身体。
渐渐地,太阳升起,在树林的密叶中透过缕缕阳光。车老板还是牵着马在前边甩着鞭子,孙广斌和两个伙计坐在车板的人参袋子上面。摇摇晃晃的,两个伙计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参园子里只有一间小屋,孙广斌和两个伙计睡在露天里,觉睡得不好,自然困顿。看伙计进入梦境,孙广斌也不责怪他们,他自是百倍警惕地观察这密
不透风的大森林。
森林里的路并不长,出了林子就是一条杂草丛生怪石嶙峋的山路,再往前就是一片石了。这一片石是松花江一侧一块立陡的石崖,崖壁上天然生成一个缺口,恰恰可以使一辆车通过。人们走到这里,头上是悬起的巨石,一侧是支撑这块巨石的石崖。而另一侧,刀砍斧劈的石崖之下就是水流湍急的松花江水。
好个一片石!像一道天然的城门,也像一个野兽的大嘴。此刻,孙广斌押着那辆大马车就向这一片石而来。
他的大车刚刚赶进一片石的巨嘴之中,车老板一声叫:“吁!”并迅速拉起了车辕上的大闸。马车“嘎吱吱”好一阵狂叫,人喊马嘶中好歹停了下来。孙广斌没等大车停稳,他早已经像一只展翅的鸿雁从车上飞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清,道路的中间凭空多了一块大石。那大石有一人多高,结结实实挡住了去路。
孙广斌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轻轻地落在那块巨石上。这时,就听巨石的后方一声响。两个裹着头巾的人从石后闪出,一左一右站立当道。
果不出赵北川所料,他们这最后一车参遇到了劫道的。
孙广斌冷眼看去,两个劫匪全部黑巾遮了嘴脸,只留下了两个眼睛。孙广斌看到那两人的眼睛里除了蛮横、贪婪,还有一丝怯懦。尤其是左边的那个,他手中一把红布包裹的枪,手上还有些颤抖地喊道:“告诉你们,这是我一片天的地盘。留下买路钱,我让你们活命。否则,我把你们一个一个的全部点了名。”
右边的一个,手中拿着一杆红缨枪,枪头一摆亮了一个举火烧天式。孙广斌看他站的弓步,心里断定,这个人是个练家,倒要小心了。
“一片天”是雕窝岭的土匪号,两个人一上来就报了家门。孙广斌双手抱拳,向着两人说道:“两位好汉,不知这里是一片天的地盘,借路行步,这厢小弟有礼了。这些是城里山货庄赵老掌柜的货,两位借一步,到了城里,我们凉水烧成热水一定好好答谢二位。”
“别提什么山货庄,没有山货庄我们也没有今天。你将车上的人参扔下一袋,算做给我们的补偿。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今天,我们也算谁也不认识谁。”拿红缨枪的那个终于开口。孙广斌听到他堂音洪亮、中气十足,看来是个强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