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做还做得很有技巧,对方先求到邓家宁的一个老同学,再借着那老同学把他给请了出来,去的是最好的夜总会,邓家宁一开始拒绝,架不住多年的同学硬拉,进去了,酒过三巡人就糊涂了,醒来就已经跟小姐躺在了一张床上了。
邓家宁觉得,自己原本不至于错到那个地步,虽然进了那样目迷五色的地方,虽然喝了酒,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在那晚之前,他已经足足做了五六个月的和尚了。
至于他为什么做了五六个月的和尚,这问题还得回到沈智母亲身上去,自从得知沈智怀孕,沈智母亲就把他们俩找过去谈了一次,当着沈智的面就对他说,“家宁啊,小智有孩子了,有些事,你可得忍忍。”
他一开始没明白,后来丈母娘还给解释了,沈智母亲从前是在卫生所里工作的,算半个医生,说她看多了,有些小夫妻,有了孩子也不知道节制,有些半当中出了事,有些生出来就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就在他面前,哗哗哗举出十几个例子,都是她以前亲耳听到亲眼所见,说得邓家宁冷汗都下来了。
就这样忍着忍着,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可怜邓家宁一个气血两旺的大男人,只能半夜趁妻子睡熟了自己解决问题,熬得惨过苦行僧。
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女人把头靠在他胸膛上的时候,他其实还有些残留神志的,但她有一把乌发,和沈智未怀孕时一样,光着额头,笑起来也和沈智一样,左颊带一个酒涡,女人柔软的双臂圈上来,头发擦过他的脖子,他就糊涂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再清醒过来,千错万错都铁板铜汁浇下去那么铸成了。
事后他也懊悔过,特别是对着妻子扶着腰艰难上楼,或者腹部沉重整夜不能安睡翻个身都要他搭手帮忙的时候,简直羞愧到心脏绞痛。
他对沈智是有爱情的,她是他从第一眼见到就梦寐以求的女人,相貌好学历好工作好,而且新婚那天晚上仍是处女,他就是她完完整整的第一个男人,他没想过背叛她,更不可能背叛她,如果可能,他会把这个秘密埋在土里,烂在心里,一直到死的那一天。
可是那些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隔了一周他的邮箱里就收到了那些照片,还有录音,他仍记得自己坐在电脑前的反应,眼前一黑,脑子里“嗡”的一声就涨开了,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子,心里就两个字。
完了。
邓家宁没给那家化工厂盖章,他胆小,做事喜欢瞻前顾后,温吞的人都有这个毛病,他明白自己盖了这个章子之后,以后所有的责任就得自己来背,他背不起这个责任。
威胁?在外面睡了一个小姐,还是跟着同学一起去的,爆出来最多不过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要是盖章,那些化学废渣不经处理进了河里,不出三个月河里就没了鱼,周边地里种什么死什么,农民一闹,责任还是他的,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就这样,邓家宁赶在别人威胁之前,什么都说了,他舅舅在政府里有些关系,局里倒也没把他怎么样,就是将他暂时调离原职,另派了一个人来负责这个项目,但是家里,家里就不好收场了,经此一役,夫妻感情元气大伤,硬是一年多了都没缓过来,而且有再也缓不过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