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航边走边看，他觉得这里装修得比他想象的还要豪华得多，就随口说道：“真是帝都之豪呀，皇上的宫殿也不过如此吧？”
“见笑了李市长，当时看还有一定的水准，可现在就不行了，和人家大城市的五星级饭店没法比。”尚莉笑着说。
“当然，当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伍权也附和道。
李南航没再说什么。
到了小会议室门口，尚莉对李南航说：“李市长，成业李总在里边等着您呢，请。”说着她就把门为李南航拉开了。伍权说：“市长大人，我等止步了，就不进去打扰了。”
李南航进来后站在门口打量着整个房间，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在中央的水晶灯下放了一张长方形桌子和两把椅子，看得出，那桌椅相当讲究，类似李南航在电影里看到的法国和俄国古代宫廷中才有的那种。雪白丝绸台布上放的器皿闪闪发光，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纯银制品。餐桌中央是一簇鲜花，李南航走近餐桌，又环视了一下整个大厅，并没有发现李南军的影子。
李南航刚刚坐下，他正对着的一个隐门开了，李南军从里边走了出来。
李南航不由得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注视着向他走来的李南军。李南军走到餐桌的另一头站下，两人都相互看着，谁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都极力控制着什么，至少外表显得很平静。但是，他们各自的内心却是波涛狂起……作为兄弟，毕竟这么多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地注视着对方。此刻他们内心的复杂程度是难以想象的。
他们以惊人的抑制力控制着，恐怕没人能看得出他们是兄弟。
“请。”李南军示意李南航坐下。
“你请。”李南航还是先等李南军坐下后才坐。
李南航说：“没想到帝豪如此的讲究，这也算得上田水市一大景观了。”
李南军点了一支烟说：“如果倒退十年，田水市的人谁也想象不出星级宾馆是什么样的。帝豪的出现，至少说明了社会是在进步着。”
他们先要缓解一下尴尬。
“可以上菜了吗？”李南军问。
李南航点点头。
李南军向站在门口的服务生挥一下手，门开了，同时走进来两个端菜的服务员。李南航注意到，这两个穿着绿色旗袍的服务员，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岁，面容姣好体态轻盈，从动作到走路的姿态上看，受过专业的服务训练。
菜上齐后李南航说：“两个人的一顿晚饭而已，干什么搞这么排场？”李南航尽量摆脱领导者惯常对下属超标准安排伙食时嗔怪口气，他当然清楚对面既是而又不是他的下属，至少他应该这么看。尽管李南航意识到这些，可是他说话的句式却没有变化，这完全是因为习惯。
“没错，是两个人的一顿晚饭。但是就田水市而言，我认为这不是两个一般的人。”显然李南军对李南航的句式表示了反感，“你是这个城市的市长，而我是这个市最大企业的老总，我们是在讨论一万多人的晚饭问题，所以这顿晚饭再奢侈也是应该的。我身后的工人决不会反对的。”
对手先发制人。李南航笑笑。
“一万多人的吃饭问题固然重要，可是一百万人的生存环境不是更重要吗？”
“一万和一百万的关系，这是个连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你同意我的看法了？”
“No，我们不是讨论简单的数字，这你知道。我的一万是现实，是确定的。而你的一百万是想象和猜测，是不确定的。我们当然应从现实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