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天她的大脑里总是想着这件事儿，恍恍惚惚的样子，连团长都看出来了。他问尚莉，你是不是昨晚上没休息好？尚莉说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昨晚上我净做梦了，梦见我的心丢了。团长不解地看着她，她就笑了。团长就说尚莉你是不是恋爱了？尚莉说鬼才知道呢。离约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尚莉的心也越来越慌。她对自己说，你都决定不去了还想着这件事儿干什么？后来她又想，就是去能怎么样？也不能表明我就和他是恋爱关系。去还是不去？尚莉有点拿不准主意，她就拿出五分钱硬币，决定赌一把，如果是国徽就去，如果是麦穗就不去。扔第一次是麦穗，她就想这次不算，再来一次。第二次是国徽，她又想这一次也不能算，因为我玩赖了。就看第三次了……可是她不敢扔了。
尚莉站在河边上时，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提前了五分钟，她为这个跟自己过不去，就想先躲起来。她刚要走开，黄良就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尚莉同志，怎么刚来就想走呀？是不是觉得提前了五分钟没面子，要知道，我可在这棵树后等你有半个小时了。”
尚莉瞪了黄良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
“跟你开玩笑呢，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真的尚莉，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这不是梦吧？”
尚莉笑了。然后两人并肩向河边走去，他们选择了一块较大的石头坐下，显然身体靠得很近。
这时，黄昏已经弥漫了四周，河水汩汩而流，天空中仍旧有几抹被夕阳染红了的云朵在飘。河对岸很远处隐在树丛中的农舍已经朦胧，鸡犬之声偶尔传来，隐隐约约。下游不远处大桥上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来，桥上的行人和车辆就如来来往往移动的剪影，听不到嘈杂之声。
黄良和尚莉两个人一旦坐下之后，竟都找不到话题可说，腼腆和慌乱游荡在他们的四周。无论是黄良还是尚莉，这都是他们人生的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也许他们早就获得了间接的经验，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但这一切毕竟是间接的经验，他们暂时还没有勇气，只好静静地等待着，看着暮色渐浓，听着河水鼓噪。他们在这个黄昏里，在河水的流淌声中，真切地听到了相互的心跳声。也许正是由于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他们才看到了爱情和婚姻。因为他们都从那声音里听到了兴奋和真诚。
“你看，这天黑得真快。”黄良说。
“是挺快的。”尚莉说。
又沉默了一会儿，尚莉问黄良：“你为什么不等我决定就把电话挂了？”
“我害怕你拒绝……不过我相信你会来的。”
“你怎么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反正我就是觉得你肯定会来。”说着黄良点了一支烟。
尚莉捂着鼻子，不让烟呛着她。黄良就把烟掐了：“你讨厌吸烟？”
“不，你抽吧。”
“以后我该把烟戒了。”
尚莉看一眼黄良，表情有点感激的样子。
“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你？”
“我告诉你了，我这几天真的一直守在电话旁，等你的电话。怎么你不信吗？我说的是真的。”
“这么说我中计了，是不是？”
两人就笑了起来……吃过饭后黄恒功先进了书房，他知道尚莉一定会进来找他的。在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尚莉和黄小辉的对话，他就知道了她为什么来找他。
黄恒功拿起电话，可他又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