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灵!”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声音控制不住地变大。
我听得一清二楚。停下脚步,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走到他们身边,“谁是三灵?”
他们纷纷低下头,什么都不说。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不知是哪一个先站起来准备走,华卓儿还是谁,不记得了。接着他们一个个跟着要离开。
“说啊!”我朝他们喊。
这次是华卓儿,我记得很清楚。他回过头说:“你啊,木灵江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可怕之处,没有任何古怪的举止,但他们会把我和那些妖怪并列。
三灵。古寺里的三灵。坟山上的三灵。
我也曾寻根究底,也曾和他们打架争吵闹过无数次,逼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怕我,像是我身体里装有万劫不复的病毒、藏着一个罪恶黑暗的灵魂,然而他们一个字也不吐,只会越加躲着我。我想也许是他们不敢说,或者,不能说。
我始终猜不出这其中的隐秘。它们就像一团混沌的迷雾,在最阴森的地底盘旋蠕动,等待泄漏最终爆炸的那一刻。
那一刻,天崩地裂,日月失辉,只剩下苦海,剩下绝望。
剩下死亡。
那一刻,我才能懂。
“他们为什么要说你是‘三灵’?”我妈做完饭,把饭菜上齐后这么问我。可以看出这件事也成了缠绕她的幽灵,从进家门到她去厨房准备午饭,都一直沉默,一个人在思考原因,直到做完饭坐在桌前,问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可能是我名字里有个‘灵’字呗。”我边夹菜边说。
她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你以前不叫‘灵江’,叫‘孑虫’。”
“孑虫?”
“嗯,你爸有天做了个梦,那时你还没出生,他梦见一条江边有一只野兽,这只野兽还和他说了好久的话,就等于是‘孑虫’这个名字是那个动物给你起的。”
“这是个什么动物?”
“好像是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