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张炕的电话万美接着给曹莉莉拨了电话,把晚餐的地址又说了一遍。
曹莉莉今天晚上没有安排相亲,这样的晚上她都比较寂寞。
万美与曹莉莉常常邀伴参加饭局,特别是当与自己并不心仪的男人见面时。
万美赶到餐厅的时候,曹莉莉和张炕早到了,两人正说笑着什么,曹莉莉脸上漾着光泽,看上去很漂亮。温馨的画面让万美一瞬间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曹莉莉与张炕在一起?
想法一出,万美就呸了自己一嘴唾沫,这么卑鄙的想法都有,自己看不上又舍不得扔掉的就以为别人能中意?可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像不断萦绕、极为烦人的小飞蠓一般挥之不去,一整晚都在想这个问题,吃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晚饭后张炕照例是先送了曹莉莉,再送万美。
万美不想让张炕知道自己的新住所,也相信曹莉莉不会在他身边多嘴说自己刚搬家的事,车上就没告诉张炕她的新地址,任由他把她拉回老住处。
张炕是个沉闷的人,没有情趣,没有爱好,甚至没有喜怒,与他接触这么长时间,如若不是最开始向万美表白过,万美不会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以为他只是拿她当朋友,就像她拿他当朋友一样。
曹莉莉说,男女之间的友谊是子虚乌有,是不想承担责任一方想出来对付另一方的狗屁理由。
万美觉得有道理,比如现在她就不想承担张炕对她好而她无以回报的责任,那就用朋友用友谊搪塞吧,都是好朋友,接受朋友对你的好不过分吧?
万美刚进家门,曹莉莉的电话就跟了过来。
她们通话时间为十分零二十秒,其中有十分钟在说张炕,而这十分钟里,有八分钟是曹莉莉在说。万美几次忍不住想问她,你要是觉得他不错,你就拿了去吧。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这句话还是生生被她咽进了肚子里。
如果张炕没有表白过,如果曹莉莉不知道张炕对自己表白过,也许自己的开口就会容易得多,也会自然得多。现在这算什么?
屋子里依然是乱糟糟的,四处堆满了衣服,幸好有一间漂亮的衣帽间,万美把衣服扔了进去,准备等要穿了再收拾。
那些信就是在衣柜的角落里发现的,它们可怜巴巴地蜷缩在衣柜的一角,像个无人认领的小孩。
青岛算是我的第二故乡,尽管在这个美丽的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没有深入到这个城市里去,好像无牵无挂浮在这个城市上空的颗粒,如果真有一沙一世界的话,我想那就是我的世界。
在离开家乡到这个城市奋斗的日夜,它是我梦想的起点。我想你是不会了解我对家的渴望和向往的,对一个身处异乡的人来说,家意味着可以放松的心情和休憩的港湾。记忆中从二〇〇三年到青岛好像每年都在搬家,从四方到李沧,从江西路到徐州路,从市北到市南。每年最头疼的事情就是租房、找房、搬家。每一次都身心疲惫,所以内心对安定的渴望比什么都强烈。在看到喜欢的房子后很坚决地就买了下来,那时就想能有一个人和我一起进出:上班一起出发,下班一起回家,直到遇到了你。
我们一起设计房间的每一个边角,花费了细细密密的心思在房间的每一处地方,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们精心挑选的,依稀还记得那个冬日的早晨你在建材市场路口等我的样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苦的你站在风沙中,对幸福的渴望和生活的向往那一刻在你身上展现,我在车里停留了一会儿才抑住泪水,那时我就对自己说:这一生决不能辜负你,一定要好好的对你;记得那次和你一起到汉斯格雅专卖店买水龙头,湍急的水流溅到手上,激起一层层白白的水沫,你在一边非常开心地笑着。我知道你喜欢那些让人愉悦的东西,你的快乐其实很简单,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的眼眶竟然湿润了,第一次知道,原来泪水也有幸福的味道。
可是今天你不只是扔掉了新房寄托的全部心思,甚至连我也扔掉了。
Breeze
3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万美就搬家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