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阿春突然把烟掐灭了。她一侧身,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双眼圈有点黑的大眼睛盯着小雅,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
“欢欢,”阿春说,“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
小雅抬起头,轻声问:“什么?”
“你觉得,”阿春说,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看着小雅。
“你觉得,自己……快乐吗?”
小雅曾不止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也不止一次地问老徐。
有一次,两人吵完架,老徐又像以往一样,低声下气地把小雅哄乐了。
其实,那次纯粹是小雅无中生有。但老徐已习惯于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这时小雅会觉得老徐很可怜。于是她问老徐:“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老徐看看小雅的脸,又看看小雅的胸,说:“当然快乐。我乐此不疲。”
说完,老徐就把小雅压在床上,开展丰富多彩的体力活动。
于是,一个无比严肃的问题又流产了。
小雅有时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小雅,你快乐吗?
小雅觉得,自从与老徐认识之后,原来那个快乐的小雅消失了。代之以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像当年妈妈一样的女人,守着一个偶然间成为丈夫的人,天天吵,年年闹,从青年到中年,又从中年到老年。
有一次,小雅问了自己一个十分深刻的问题:小雅本质上适不适合为*,为人母呢?
到目前为止,小雅没有明确的答案。小雅就像在秋千上一样,从这个极端荡到另一个极端,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
那天晚上,小雅没有回家。
半夜里,隔壁和阿春合租房子的那个女孩领了男人回来。从脚步声和呼吸声就能听出来。而阿春已在睡梦中了。黑暗中,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小雅突然觉得,他们的生活离自己这样近,同时,又是那么远。
当晚,阿春曾建议给老徐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但小雅坚决不同意。阿春劝了半天,也没用。
“你不打电话他不着急吗。”
“急死活该。”小雅愤愤地说。
“他急死你不成小寡妇了。”阿春又点着一棵烟,悠悠地说。
“我们还没正式结婚呢。”
听了小雅的话,阿春淡淡地笑了:“欢欢,”她说,“其实,你们都领证了,领证你们就是合法夫妻。婚礼只是一个形式,做给别人看的。再说了,你现在怀着徐哥的孩子呢。这可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在这事儿上,你和徐哥谁说了都不算数。”
说完,阿春只管抽自己的烟,不再说话了。
小雅也沉默了。呆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阿春,欲言又止。
电话最后是由阿春打给老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