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现在(8)

“一个什么?”

他笑了起来:“你面对一个辽阔浩瀚、尚未界定的宇宙,你心里会想——就像当时的思想家那样——我们必须找到建立共识的途径,必须找到有系统地探测我们这个新世界的门路。这种探索现实的新方式,你会称为科学方法。事实上,它只不过是测试一个观念,探讨宇宙如何运作,然后达成一个结论,提供给别人,看看他们是否赞同这样的结论。”

“接着,”他继续说,“你会派遣一群探险家进入这个新宇宙,每一个都具备使用科学方法的能力。而你会把历史性的使命交付给他们:探测这个地方,找出它的运作模式,和我们人类生存在地球上的意义。”

“你知道,你对上帝所统治的宇宙已经产生怀疑,因此你再也不能确定上帝的本质。但是,你觉得你拥有一套方法,可以透过共识的建立,发现周遭所有事物的本质,包括上帝,也包括人类在地球上生存的真正目的。于是,你派遣这些探险家,出门去寻找人类处境的真正本质,然后回来向你报告。”

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我。

“根据那部手稿的说法,”他继续说,“就在这个阶段,我们开始形成一种偏见,直到现在才觉醒过来。我们派出这些探险家,去寻找人类生存的完整答案,但由于宇宙过于复杂,他们未能马上完成使命。”

“什么偏见?”我问道。

“再想象一下,你生活在那个时代。科学方法未能让我们发现上帝的新面貌和人类生存的目的。于是,整个西方社会弥漫着忧虑怀疑的气氛,人们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在寻找到答案以前,我们必须做别的事情来让我们分心。最后,我们想出了一个表面看来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法。我们互相安慰说:‘好吧,既然我们的探险家还没回来告诉我们人类真正的精神处境,在等待的当儿,我们何不干脆定居在这个新世界?毫无疑问,我们拥有足够的知识,可以开发这个新世界,为人类谋福利。因此,在这段期间我们何不努力工作,提升人类的生活水平,增加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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