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生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仿佛重新遭受那拳头的重击一般。他捂着脑袋,慢慢跪倒了。沙滩上,出现两个深深的沙窝。
食指在一边冷冷地望着。
苍茫的海天之间,只有两个单薄的身影。
离开沙滩,他们又来到一个海滨广场。食指领着艾迪生徜徉在广场上,一群白鸽在他们眼前飞起。
食指望着鸽子,问:“这个地方还记得吗?”
艾迪生摇了摇头。
“这地方可是你指定的。每次,我们都是在这里交换情报。”
艾迪生望着长椅,呆呆出神,他已经想起来了。
食指嗔怪地用食指在他太阳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想起来没有?小坏蛋,折磨我们那么久,也该轮到你吃点苦头了。”
3
这是每个机关大院都有的那种干部楼,楼层不高,是通常的苏式建筑,隐密在一片树荫之中,显得很幽静。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单元楼门口。司机下车,将后车门打开。
李厅从车里走了下来,手里拎着个兜子,里面是各色营养品。李厅对司机说:“你就在这儿等我吧。”
“好。”
李厅迈步走进楼门。他来到一间单元房门口,叩响了大门。
“谁啊?”门里传来保姆的声音。
“李仁焕。”
保姆应声打开门:“呦,李厅。”
李厅进了门,这是那种公家配发的单元房,面积挺大,家具大多还是90年代的,都是深色,再加上常年拉着窗帘,屋里的气氛总是显得很阴郁。
“老杨还好吧?”
保姆说:“挺好的,中午喝了半碗粥,刚刚才睡着。”
李厅轻手轻脚地进屋,将营养品放在茶几上。
保姆说:“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呢,又送这么多来。”
“能吃,就多吃点儿吧。”李厅有些黯然。
这时,卧室里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是老李吗?”
李厅应声走进卧室。
眼前的杨季平六十岁左右的年纪,人瘦的不成样子,身子埋在宽大的的被子下面,单薄得就像一张纸。
李厅说:“到渤北出个差,过来看看你。”
杨季平迟疑着问:“杨阳没和你一起过来?”
“他……有别的工作。”
杨季平眼光瞬间又灰暗了:“杨阳还好吧?”
李厅怔了一下:“好。”
杨季平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李厅赶紧岔开话题:“老杨,还是住院吧。市医院设备齐,大夫也都挺好的。你住那儿,我们也放心。”
杨季平无力地摇了摇头:“老陈,咱在机关这么多年了,都是过来人。原来我就是专门代表组织去医院做临终关怀的,那滋味,我太熟悉了。当时就想,哪天轮到自己,绝不在这儿躺着。”
李厅想说句什么安慰他,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杨季平说:“我这一辈子其实也算值了,比上不足,比下是绰绰有余了。如果死之前,能够再见杨阳一面,我就瞑目了。”
李厅有些神伤地望着这位老友,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还是不愿意来见我?”杨季平声音有些哽咽。
李厅安慰他:“不是,现在工作太忙,会来的。”
杨季平叹了口气,目光无神地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不再说话了。
李厅看着他,目光里有些同情,有些歉疚。
4
穆穆坐在电脑前,凝神盯着屏幕。屏幕上,附有照片的各色嫌疑人的档案在飞快地更迭。
穆穆快速浏览着,点击鼠标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屏幕定格在一个犯罪人员的登记档案上,照片上是一张清秀而略显腼腆的脸,和中指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旁边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陈水生。
打印机“嘟嘟”地响着,陈水生的照片被吐了出来。
穆穆扯出打印纸,将中指露面的几幅模拟画像和陈水生的照片并列在AT板上。
刘薪宇和段军,小赵等人站在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穆穆的分析:“陈水生,海洲人,擅长易容和伪装,利用这一技能在华东地区流窜,多次行骗,被公安部挂牌通缉多年,在2005年左右突然销声匿迹,有消息说已偷渡出国,具体下落不明。从两张照片上,几乎看不到一点相似的地方,但我们想想目前国际上整容手术的发达程度,脸上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不能动的,那么我们凭什么找到过去一个人生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