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天敌(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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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生又做梦了,他梦见太阳渐渐向海面沉去。蓝天白云下,一栋老式的海滨小屋孤伶伶地矗立在昏黄的阳光中。

整片海滩充满了孩子银铃般的笑声:“爸爸,爸爸,来找我呀!你找得到我吗?”

他又梦见,滂沱的大雨中,他和一个雨衣人在搏斗着。

雨衣人一拳狠狠将自己打倒在地。

雨丝下,雨衣人的脸仍隐没在黑暗中。他举起拳头,再次狠狠地砸来……

看着将要落下来的拳头,艾迪生惊醒过来,他的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他睁开眼,向玻璃隔断外望去,外面漆黑一片。他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做这些恶梦了。温馨、恐怖……遥远的场景,却仿佛又和自己如此贴近。自己,到底是谁?

艾迪生将头一偏,正好看到窗帘被缝隙里吹来的风轻轻拂起。他望着低垂的窗帘,若有所思。

病房外,穆穆和段军并排坐在长椅上,监视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穆穆嘴在不停地吃着瓜子。他迅速地将瓜子磕开,牙齿伶俐地将果仁吃进嘴里,为了不污染环境,他又细心地把瓜子皮放进自己的兜里。

而段军在看似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打火机的火光一明一暗闪着。

与此同时,在医院配电室,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悄悄打开了电盒,将总电闸拉下。

整个医院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一片嘈杂的人声响起。被惊醒的病人吵吵嚷嚷围着值班台理论,同样被惊醒的护士拼命安抚:“大家别着急,别着急!可能是保险丝断了,已经派人去检查了,马上就能修好。”

穆穆推门冲进病房,艾迪生惊恐地望向他们。

穆穆故作一脸轻松:“别害怕,就是临时断电,已经找人去修了。”

艾迪生还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外面的喊叫声、吵嚷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穆穆向段军努了努嘴,段军会意,他一个箭步窜到窗子前,将窗帘揭开一角,窥视着外面。

借着那个掀起的角,艾迪生看到,窗户上都安着防盗窗。

段军看了一下,放下帘子,走出门。刚一出去,就远远望见一个电工打扮的男人急匆匆向病房区跑来,段军过去,伸手将他拦下:“干什么去?”

“电盒可能烧了,我们要赶着去修理。”

段军上下打量着他:“配电室在那头,你跑病房区来干什么?”

电工略一迟疑,答道:“检查过了,配电室没问题,过来看看这边的电闸。”

“你工具箱让我检查一下。”

电工神色登时慌乱起来。

段军看出有诈,一把去抢他的工具箱。电工手一扬,将工具箱扔了出去。工具撒了一地,里面暗藏的手枪也掉了出来。两人几乎同时扑倒在地上去抢枪。电工的动作还是快了那么一秒,夺枪在手。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段军。

段军赶忙就地打滚,电光火石间,枪响了。

段军躲在墙角里,大口喘着粗气,他将枪掏了出来,上膛。两人对峙一会儿,段军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摸出了兜里的打火机,拿在手里颠了颠,对着对面的墙扔了出去。

打火机撞在墙上,炸开了,冒出一簇火光。

电工闻声向火光开枪。与此同时,段军从墙角后的地面上平滑出来,手里的枪也响了。

电工手里的枪应声坠地。他刚想扑过去捡,段军的脚已经踩了上去,枪口直顶着他的脑门。

大厅里,来交班的文涛和温暖提着一大兜零食刚进门,就被黑暗笼罩了。他们听到枪声,立刻警觉起来,拔枪在手,向枪声响起的地方奔来。

屋里的穆穆也听到了枪声,把自己的佩枪拔了出来。

艾迪生愈发紧张了。

借着隐约的星光,穆穆将手指凑在嘴前,示意他不要出声,同时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方向。

而此时,另一个杀手端着手中的消音器手枪,也正悄没声地向病房摸来。

穆穆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口。他望着艾迪生,压低声音:“老实在床上呆着,保你没事!”

艾迪生还是一脸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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