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小伙子那边呢?”
“已经加派了人手。”穆穆答道。
“他这一两天情况有好转吗?”
“还那样儿,倒是比原来安静多了,没事坐在床上老盯着自个儿的左手看。”
粟丹一怔,黑白照片上模糊的左手和厕所瓷砖上鲜红的血手印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抬起自己的左手,仔细看着。
左手,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含义?
9
案情一直没有进展。焦急的粟丹打算从年轻人身上打出个口子。可是,年轻人仍失忆着。要想从他身上找出线索,唯有让他恢复记忆。要让他恢复记忆,只能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了。
当粟丹把要请心理医生的打算告诉年轻人的主治大夫时,立即遭到大夫的强烈反对。
粟丹话一说完,就听大夫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我咨询过脑神经方面的专家,他们说没问题。”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病人现在还很虚弱,你们现在任何形式的问询,都会加重他的病情。”
粟丹忍着气说:“不是由我们来问,是由心理医生来问,我们请的心理医生是省里最好的。”
听到这里,大夫口气软了下来:“他现在特别怕人,你们找个外人来会把他吓到的。”
粟丹恳切地说:“大夫,今天上午的事儿你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早一点儿从他身上了解更多的东西,对他,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大夫似乎被粟丹说动了,犹豫着:“……心理医生可以,但问询的时候不要有其他人在场。一旦情况不对,你们要立即停止。”
“没问题!”粟丹保证道。
问询安排在第二天一早。
病房里早已被摆上了鲜花,冰冷的白色顿时增添了不少生气。一只手苍老却有力的手将床头的小音响打开,轻柔的童声合唱在屋里响起,是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
艾迪生茫然地望着面前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约摸五十来岁的年纪,是位慈祥的老人,一身家居便装打扮,让人看上去显得很亲切。“你好,我叫吕岩,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天,行吗?”他亲切地望着艾迪生,做着自我介绍。
艾迪生迟疑地点了点头。
一脸忧色的那天和大夫站在病房门口,望着屋里。
屋顶的角落里,茶色玻璃罩下的监视器在尽责地工作着,将病房里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反映给监控室。
监控室里,粟丹带着无线耳机,凝神看着屏幕,身后是他的几个得力干将。二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清楚地传到他的耳机里。
“小伙子,所有的医疗检查结果都证明,你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大脑也健康,我希望你放下一切心理负担,让自己能彻底放松下来。这样,我就有信心让你恢复记忆。你的遗忘症完全是由于心理和精神所引起的。”
艾迪生像个孩子般听话地点了点头。
“听过这首歌吗?”
艾迪生点头。
“记得它叫什么名字吗?”
“……让我们……荡起双桨。”艾迪生迟疑着回答。
门外的那天一脸欣喜。而粟丹听到耳机里的话,眉头也舒展开了。
“是啊,让我们荡起双桨,一代又一代中国人都是唱着这首歌长大的。对它,我们都再熟悉不过了。”医生着望着艾迪生,“现在想想你的童年。”
艾迪生凝神思索着。
心理医生故作轻松地说:“童年都是最美好的,你能记起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艾迪生。”
心理医生一愣:“艾迪生?名字挺有特点的,你父亲姓艾?”
“不是。”
“那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门口的那天张了张嘴,想说话,又怕打扰了刚营造起来的良好氛围,终于忍住,没说出来。
心理医生试探着:“是你妈妈给你起的?”
艾迪生努力思考着,表情开始显得痛苦极了:“不,不知道……别问了。”
那天看着状况有点儿着急了。
“好好好,我们聊点别的。我看你的手指上有很厚的老茧,原来是不是学过射击?”心理医生继续诱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