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紧让开,那天推门径自走了进去。
她来到床前,问正在换药的护士:“怎么样?”
“好多了,心跳、血压都正常。这人身体真结实,刚输了两天液,脸上的气色就好多了。”
那天望着熟睡中年轻人安静的面孔,情不自禁地说:“睡得真香,跟我们家小狗似的。”
而此时,年轻人的梦中,各种场景正在轮番上演,冲击着他的大脑……
——太阳早就沉下去了,天地之间一片黑暗。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坠进漆黑的海水里。他拼命挣扎着,无助而绝望。他的头在海面上冒了两下,但很快便被冰冷的海水吞没了……
——火车站台上,一个满脸泥和泪痕的十一、二岁的少年,在车站上茫然地寻找着。突然,,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在车厢里拍着车窗向他大叫:“阳阳!阳阳!”男孩哭喊着,追了上去。可在这时,火车开动了,中年男人和男孩越隔越远、越隔越远。站台连同男孩很快被远远地甩下,火车走远了。男孩哭喊着、奔跑着,被绊倒了,跪在地上看着火车远去的方向,哇哇大哭:“爸爸!爸爸!”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狂风大作,暴雨来袭。窗外电闪雷鸣不断,给破败的小屋笼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屋门被打开,大雨中,一个穿黑色雨衣的高大身影,垂首站在门口。一瞬间,雨衣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直指面前。“嘭”,枪响了……
病床上,年轻人的头上泛起了一层冷汗,他眉头紧皱,呼吸也急促了。
护士看着心电图上剧烈起伏的波形,不解地说:“哎,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那天掏出手绢,替他擦拭头上的汗水:“准是做噩梦了,赶快拿镇静剂来!”
护士应声跑出去。
病床上,年轻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粟丹领着穆穆刚来到病房门口,和迎面冲出来的护士差点撞个满怀。粟丹挪了下身子,护士接着跑走了。
粟丹望着年轻人,低声问身边的特工:“醒过吗?”
特工摇摇头:“没有。”
“查清身份了吗?”
“没有。我们把能查到的所有户籍档案和失踪人口登记全都过了一遍,没有一个是跟他吻合的。”
粟丹听后,皱着眉头,掏出根烟来,随口叼上。
“粟处,医院里不让抽烟。”穆穆提醒他。
粟丹依旧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是吗?”
“您赶紧掐了吧,别让人看见。”
粟丹瞥了眼穆穆,将烟递给他:“拿着!”
穆穆一愣。
“赶紧拿着!”粟丹把烟硬塞到穆穆手里。
屋里的那天一抬头,正好看见他们在外面抽烟,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她一推门,立马横眉立目:“谁让你们在医院里抽烟的!”
粟丹冲着穆穆眼一瞪:“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么会工夫都憋不住!屋里就是氧气瓶,多危险啊!”
穆穆一脸委屈:“我……”
“还啰嗦什么啊,赶紧找地儿掐了去!”
穆穆有苦说不出,颠颠儿地跑了。
粟丹看着穆穆跑远,立马陪出一脸笑容,向那天打听:“大夫,里面那人恢复得怎么样?”
“他现在还很虚弱,你们别惊动他,等他有好转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那天说完,转身又进了病房。
4
温暖从审讯室出来,除了委屈再也没有别的词可以更贴切地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出安全局大门,一抬头,呆住了——陈局站在轿车前,正望着自己。“陈叔叔。”温暖一脸愧疚地喊。
“上车。”陈局说着打开车门,自己先钻了进去。
温暖擦一把泪,也钻了进去。
轿车平稳地滑过街道。温暖和陈局并排坐在后面。
见陈局不说话,忍了半天的温暖将委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我就是完成了上级交代给我的工作,我又不知道那个人是化了装的,凭什么冤枉我啊!”
“你还有理了!对手出招的时候,会把招数写在脸上告诉你吗?”陈局转过一直看往车窗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