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飞抬头,看到来的人是项峰,抿了抿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猜他多半又要开始奚落她,她不想听,至少现在不想听。
项峰双手抱胸,问:“怎么回事?”
她不情愿地开口说:“我调头,他从旁边上来,我撞了他。”
“先生,我看现在这个时候等交警来起码要一个小时,不如私了吧。”他转过头,一脸和蔼地对那吉普车主说。
吉普车主赞同地使劲点头,见飞恨不得下车割了项峰的舌头。
“1000吧。”他又说。
吉普车主以为他们是一起的,并且显然没料到他这么爽快,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不、不……800就可以了。“
“怎么可以,”项峰不着痕迹地瞪他,“修理起码要两天,这两天里面的车马费、辛苦费收你1000算便宜了。”
“收我?”
吉普车主和见飞同时变了脸,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先生,”项峰指了指路口,“这里是‘丁’字路口,直行和左转是分道行驶的,她从这里调头过来的时候,除了跟在她后面的车之外,不可能有其他车会从旁边上来,如果有,就是闯红灯。”
“……”
“看到那里的摄像头没有?”他又指了指,“这个路口的情况都能被拍下来,你是不是违规马上就能查得一清二楚。”
“……”两位肇事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不约而同地眨了眨眼睛,说不出话来。
吉普车主很快走了,而且是灰溜溜地。项峰看了看见飞的车头,说:“没有修理的必要,只是擦掉一点漆,而且以你的技术,修也是浪费。”
“……”
“还发什么愣?”
“没有……”梁见飞咽了咽口水,“只是忽然又想起了电影里的一句台词……”
“?”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真是太刺激了。”
项峰双手抱胸,无奈地瞪她。
“谢谢。”
“你说什么?”他故意问。
“我说,谢谢!”她没好气地吼,想起几天前的晚上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心情又不由地低落起来。
“哦,不客气,”他点头,“晚饭还没吃吗?”
“嗯……”
“带你去个好地方。”
“?”
“跟着我开,别跟丢了。”说完,项峰跑回停在路边的越野车,不一会儿就发动车子上路了。
“喂,喂……别自作主张……”梁见飞喃喃地抱怨,却还是跟了上去。
原来项峰所说的好地方,不过是一家很不起眼的茶餐厅。
“这里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其实菜的味道不错。”项峰坐下来,把餐牌递给梁见飞,并低头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
“你做主吧,既然你请客。”梁见飞故意说,刚才受了一点惊吓,现在吃一顿白食想来一点也不过分。
“哦。”项峰收回餐牌,对旁边的服务生报了几个菜名,就低头继续倒满自己面前的茶杯。
见飞忽然有点后悔,说到底,他帮了她呢……可是转念一想,以他的个性,说不定又盘算着什么作弄她的计划。
“放心吧,”项峰微笑着说,“我点的菜里没有你最讨厌的腰果和芹菜。”
见飞愣了愣,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最讨厌这两样?”
项峰又是淡淡地一笑,“你不是也知道我吃小馄饨最讨厌在里面放葱吗?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见飞无奈地想,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做仇人做到这个份上,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