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就在小麦心里疑云丛生的当口,一个侍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跪到黑纱女子的面前,“娘娘,不好了,谦裔公子带了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展晴?!”黑纱女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多谢姑娘替本公子通报。”一名绯衣男子飞了进来,直接落在小麦的面前,背对着黑纱女子。
而小麦清楚地看到,在他飞过后,刚才那名侍女,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他是来救我的么?小麦仰起脸,看向面前的殊色男子。
对一个男子,用“殊色”来形容,实在是不恰当。
但对象是展晴,就变成了再恰当不过……
“展颜一笑动京城,晴空万里花绛尘,吾得谦裔公子顾,爱煞鸳鸯羡煞神。”
这原本只是京师名妓玄千妍在展晴寿宴上即兴吟唱的一首打油诗,结果因其描绘传神脍炙人口,又便于吟唱,所以广为流传,几成家喻户晓。
其实那些名淑贵妇爱的,又怎么会是这普普通通的一首小诗?
她们爱的,是那个藏头。
——展晴吾爱。
“谦裔公子不在京城好好待着,怎么跑到这荒山野岭来管这等闲事?”黑纱女子扫了一眼躺下的侍女,眼神中微有发狠。
展晴略略扬眉,蹲下身替小麦解开铁链。可怜那看似无比牢固的镣铐,在展晴的手下,就跟一个丝带蝴蝶结一般,轻轻松松便拿了下来。
小麦感激而惶恐地小心看着展晴的脸色。
展晴微微一笑,忽然抬起眼帘直直地看进小麦眼里,好听得天怒人怨的声音,“舍不得起来?”
“啊,谦裔公子笑了!”
侍女中忽然有人惊呼出来,带着三分惊喜,三分庆幸,三分满足,还有一分嫉妒。
小麦扁扁嘴,站了起来,方才站好,又立刻蹲下,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展晴再一次笑了,只不过这句话,他只是对小麦轻轻耳语。早已准备好的披风罩在了小麦的身上,然后就着她蹲下的姿势,将她小心抱起。不是潇洒的打横抱起,而是像抱着一个孩童一样。
这是一种最呵护的姿态。
他是有备而来!
小麦囧得不行,死死地趴在展晴怀里,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有力的心跳,似有一些熟悉,但又确确实实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不过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头也蒙在披风里?脸这么烫,都快热死了,还不能通风透气……
小麦在心里没事找事地怨念着……主要是她要不这么找点东西念叨一下,就要被这个男人的体温给烫伤了。
“除了我对面这个,其余一个不留。”冰冷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声音,“至于她,别让她死,你们享用一下就算了。”
“是,公子!”低沉有力的齐声回答。
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哭喊声,尖叫声,发狠声。
小麦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地抓着展晴的肩,大气也不敢出。这男人狠毒啊……虽然他是来救自己的,但是刚才那句“至于她,别让她死,你们享用一下就算了”着实吓到了小麦。
他不过是轻描淡写一句“你们享用一下就算了”,对女人而言,是何等恐怖的寓意啊!
幸好他不是我仇家,幸好他不是我仇家,小麦在心里烧着高香。
“呵呵……” 展晴又笑了,抱着小麦上了马车,侧身问道,“你这么怕我?”
小麦一惊,在披风里头小挣扎了一下,违心地扭捏道:“怎么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什么要怕你?”
“哦?” 展晴笑着看了看披风里那只在自己怀里乱撞的小鹿,轻轻拉开披风,允许她冒出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