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黑着灯,孤独地望着窗外城市上空的烟火,璀璨绚丽,繁华落寞,升腾消弭,此起彼伏,就着噼噼啪啪的炸响,过了一个人的大年夜。
这个夜晚,他觉得自己像烟花那样,被无形的信子点燃着,屁股后面嗞嗞冒着烟,快要炸裂开来。卢少川原本以为自己是“爱国者”、“飞毛腿”、“红鲨鱼”,可到头来,连二踢脚都不是。
只是一个光响不臭的屁。
第二天一早,马丽梅照常起床,梳头洗脸,哼着歌。
公公一脸诧异,“你咋不往娘家跑?”
马丽梅歪着头看着他,淡定地说:“我跑什么,你骂我两句,我就跑?我脸皮厚着呢,你要是不累,接着来,初一到十五,我奉陪到底!”
马丽梅看到公公的山羊胡不住地颤抖。
马丽梅在家里嗑了一天瓜子。
公公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来给儿子拜年,于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地等着当老太爷,没想到门前冷落车马稀,连个鬼影子都没来,几通电话和短信,就算拜年问候。
公公不能理解这些行为,小声嘟囔城里人懒惰没规矩。
马丽梅边吐瓜子皮边笑,“爸,您等您儿子当上省长以后再摆谱吧。”
老爷子赌气回房,躺在屋里不肯出来,三餐都是婆婆端进去的,连厕所都没上。
饭是卢少川做的。
初二要回娘家,马丽梅大大方方地来到公婆面前,说:“我和少川要回娘家,冰箱里有饭菜,热热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