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舍不下人心里才有的五味杂陈和七情六欲。
“映雪,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大教宗天外飞来一句,将原映雪从迷思中唤醒,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庄严肃穆的老人。
“我虽不能视物,但能猜想你很讨女孩喜欢。”
古伦俄像个家族长辈似的说着话,面上甚至蒙上一层微笑似的神色,着实让原映雪惊诧不已。
“映雪并非因此而迷惑。”他虽觉得没必要解释,仍然恭敬地作出回应。
古伦俄这次真的微笑了。
“有时候迷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究竟走哪一条路,迟早要做出抉择。我这一生无非是要走神的道路,你却不一定。”
说完这句话,胤朝的大教宗便返身进入观象殿,将满面惘然的年轻教长留在直白炽烈的盛夏骄阳中。
顾小闲啃掉第三碗乳糖真雪,心满意足长吁一口气。
玄玑面无表情看着她在贵妃榻上翻来覆去,整个人散发黏嗒嗒的无赖气息,就像窗外徘徊不去的梅雨云。这只爱占巢的斑鸠三天两头往她这儿飞,办完正事也不撤,倒像真正的恩客一样要求吃酒听琴,完全没有避嫌的自觉,以至于天启城开始风传“新来的宛州阔少迷上了缔情阁的冷美人”,将一贯低调的她也推上了风口浪尖。
“你若再不动手,何虹可就要动手了。任凭他毒杀了太子,先生会很不高兴。”
“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不会让老头失望。”
“那就别在这儿虚耗时光。”
小闲听到明白无误的逐客令,和话锋里隐隐一现的锐意,立即睁开眼,果然在玄玑脸上捕捉到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