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入园中,对着天光张开手掌。昨天种花时不慎划伤,初时鲜血淋漓,过了一夜便已凝结,风吹上来有些酥痒,估计不日就能愈合。
伤口曝露在外才会好得快,道理她明白,实践起来却有些困难。
她一直竭力淡化自己是平临君的妹妹的事实,毕竟曾经的记忆不怎么令人愉快。很多人,也许包括顾西园本人,都以为顾府千金是为贼人所掳,但事实恰好相反--她是自己出走的。
如果她不走,也许会被活埋吧?
顾小闲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至今不能肯定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是否真实:顾府上下聚集在祠堂里,灵柩牌位香案一应俱全。四叔公的尖嗓门明明白白穿过纷飞的挽联白幔传出来:
“刑克父母,白虎带煞,留着这孩子整个家族都会败落……”
“不是说她活不到年关?这一病不起,肯定又折损不少……”
“早去早好,入土为安……”
四叔公一贯嫉恨他们兄妹,所以她只是站在雪地里安静地倾听,淡漠的目光落在牌位上,仿佛上面写着别人的名字。可是接下来,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让她人生彻底颠覆的话。
“好,如叔公所愿。”
那个负手立于窗前,面色清冷的英挺少年--她的哥哥顾宛琪。
疼痛突然来袭,小闲松开拳头,发觉初愈的伤口被不小心抠烂,淡红的血水沁了出来,不由满心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