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醉?”
“宛州的酒,哪能喝醉宛州的人?”
“故乡的酒才醉人。”
小闲哈哈大笑,“故乡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该不会是想家了?”
敖谨摇头。
他很少去想,想起来的都是碧空明月,云白风缓,与现实中的家破人亡相比照,足以将人撕裂。
“你哥哥的遗骨,找到没?”
还是摇头。
“据说当年一役伏尸百万,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羽林军依令打开城门,却发现天启城外十里花开,除了墙上的箭痕,到处都已清理干净,连一滴残血也没有留下。”小闲说。
“辰月幻术。从那以后,每年春天城外都开满血红的帝槿花。”敖谨说。
小闲想象自己在尸横遍野的城门下进出往返,不由打了个寒噤。
“你每天天不亮就跑到下三坊,跟那群激进分子混在一起,真打算和辰月作对?”
“清君侧,驱邪教,这是时代的呼声。他们早已步入穷途末路,”敖谨回身,双目湛然如洗,“加入我们吧,一起做新时代的开创者!”
小闲正往嘴里丢莲子,听到这里差点呛到,又笑又咳道:“七公子,请问您是在跟我谈理想么?那东西多少钱一斤?”
“你……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唯利是图。”
小闲举手告饶,“我一贯贪生怕死,只想平安富足地过完下半辈子,开创新时代这种危险的事,就不要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