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人还在路上,你不如先安顿下来,随我一同赏玩淮安城的美景佳人--”
时值仲春,顺着小闲手中折扇指的方向,淮安城繁花似锦,尽数映在看花人清亮的眼瞳中。
这一赏玩就是十好几天。
人说“少不入宛”,淮安确实是个消磨意志的温柔乡。敖谨一直没再找机会离去,却是另有原因。
小闲姓顾。
他要找的人,也姓顾。
帝都四公子之一。平临君,顾西园。在很久之前,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没有太多含义,只道是个声名煊赫的世家公子。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一封来自天启的飞鸽传书,认出了哥哥的衣袍和笔迹,血痕脏污的布条上只写了两个字:平临。
那一天,天启围城,哥哥战死城下。
他不知这个人是朋友、仇人、线索,抑或其他。总之这名字从此在心中萦绕不去,最终留下一个水滴石穿的深刻印迹。
他必须留下来看个究竟。
5.
淮安升平楼的瑶台上,敖谨又一次看到辽阔的星空。
五岁那年他嚷着“骑马杀贼”,父亲不允,他就在沙地里打滚放赖,闹得精疲力竭。醒来发现大军早已拔营,将台上星空低垂,满得快要溢出来,像他用力忍住的眼泪。
七岁那年他想偷偷混进营地,不小心钻进了诱敌的粮车。那一夜火光冲天,砍杀声不绝于耳,他紧紧缩在粮草里,既惊惶又激动。回家后被家法处罚,在宗祠前跪到半夜,身后一声长叹,面前多了把短剑。他很兴奋,因为哥哥说过,有兵器才算真正的男人,是男人就可以骑马杀贼,但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么短的剑也能映出远天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