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从莉芙那里了解更多的细节,不仅仅是那个血腥夜晚的记忆。他想知道她和父母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他们分居的情形,家庭氛围和婚姻破碎的种种潜流。
从新的角度去追踪。朱莉真的与卢卡斯?曼宁有染吗?抑或是她丈夫的猜测与妒忌?
她会告诉她的姐姐吗?孩子感受到了吗?仆人们有所察觉吗?
诺厄琢磨着。女儿居然不在萨姆?坦纳宣称的想念名单里,这难道不耐人寻味吗?
不错,奥利维亚才是关键,诺厄想。他在奥利维亚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这一次,他绝不允许自己因为好感友情而心烦意乱,贻误大事。
两人的年龄都大些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一次与她见面,他一定先谈书的事儿。
她还梳着马尾辫儿吗?微笑之前还会不会犹豫了?
? “布雷迪,你必须给它画上一个句号。”他咕哝着,“毕竟它已经是历史了。”
他站起来,在公文包里掏出他查到的电话号码。那是在离开洛杉矶之前草草写下的。打电话的时候,骤雨不断地敲打着窗户。他要调整一下回程计划,感受感受旧金山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到楼下的酒吧去喝一杯。
“下午好,我是灿烂星空。”
“我是诺厄?布雷迪,请找杰米?麦克布赖德听电话。”
“墨尔本夫人在会见一位客户,我能带一个口信吗?”
“告诉她我是弗兰克?布雷迪的儿子,我想和她谈谈。目前我在城外。”他瞟了一眼来电显示,记下这个号码,“一个小时后我到市里。”
挂上电话后,他想,这算是个小小的测试,看看布雷迪的名号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要等多久电话才会打过来?
他仰躺在床上,才搜了两个台,电话铃响了。
“您好,我是杰米?墨尔本。”
“谢谢您给我回电话。”只用了六分钟,诺厄瞥了一眼手表。
“是关于你父亲吗?我希望他很好。”
“他很好,谢谢。是关于萨姆?坦纳。”他停顿了一下,等待着,没有声音,“我在旧金山,今天我和他谈过话。”
“噢?他好像不愿和任何人说话,尤其是记者、作家。您是作家,对不对,诺厄?”
嗯?直呼其名,没带姓氏,看来把我放在熟人的位置上了,放在父亲的位置上了。控制好,把这微妙而关键的一步走好。“我是作家。他和我谈了,希望您也能。我想和您约个时间,明晚我回去,不知您周四或周五是否有空?”
“谈什么?”
“萨姆?坦纳想要讲讲他的故事,我打算把它写下来。希望您也能把知道的讲出来。”
“那家伙杀了我妹妹,害得我全家心碎。你还需要知道什么?”
“关于谋杀的方方面面,我都想知道。除非您愿意我收集的信息都是他的一面?词,但这绝非是我来这儿的初衷。”
“我当然不愿意。你在构思另一本畅销书,对吧?怎么写还不是随你的心意。”
“真是那样的话,我也就没必要给您打电话了。请和我谈谈,不引用也行。您决定吧。”
“你和我家其他人谈过吗?”
“没有。”
“千万不要。那星期四下午四点钟来吧,在我家。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非常感谢。可以告诉我您的地址吗?”
“问你父亲。”她脱口而出,字斟句酌中还是露出了破绽,“他知道地址。”
她挂断电话时,尽管咔哒声很轻,诺厄还是?嗦了一下。他断定,她绝对有些头重脚轻,内心是不愿意合作的,不愿意客观地看待他行将采取的行动以及要完成的东西。
他一边思虑着,一边无聊地浏览着电视节目。萨姆确切地谈到了他的死。或许他可以把这个信息传达给杰米,看看她作何感想,也许会有契机。在与萨姆的周旋中,也可以利用一下杰米不肯合作的态度。用一个来对付另一个,如果操作得当,他可以从两边获得更多的信息。
至于自己长久以来就迷恋这桩案子,目前最好还是秘而不宣。
窗外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窗棂上,电视机嗡嗡响,诺厄却进入了梦乡。梦见他?曾见过的参天大树,绿色的光芒,金发碧眼的高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