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去冰箱里取出一瓶水。她神经质地对喝下的咖啡感到厌恶。眉宇间凝聚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他有他自己的工作。”她倒了两杯水,继续说道。
“已经有人愿为我们收发电话、电报和函件。但是……”
“这是给家人的。”维尔打住了话。
“是的。”杰米递给母亲一杯,很随便地坐在桌子上,“人们把鲜花放在朱莉家的大门口。我得安排人把花儿拿到医院。卢卡斯?曼宁,上帝保佑他,帮助我做这件事。信函已经开始源源不断地涌来,尽管朱莉的经纪人卢会帮忙处理。我想,随后一两周里,信函会雪片般飞来。”
“杰米——”
“前来哀悼和吊唁的人们潮水般拥来。她认识的人,她圈儿内的人,和她一起工作过的人,还有慰问电话——”
“杰米。”维?的声音更加坚定,“下一步干什么?”
“这就是下一步我要做的。”
“请坐下。”电话铃响了,维尔摇摇头道,“别管它,杰米,坐下。”
“好吧,好吧。”她顺从了并低下了头。
“马上有一场审判。”维尔开口了,杰米马上坐直了。
“考虑这个没用。”
“是该考虑的时候了。在电视上,萨姆的特聘新律师已经粉墨登场了,搔首弄姿,矫揉造作。一些人热衷于一种说法,说他根本不可能干那事儿,他是个英雄,他是个受害者,他是个悲剧人物。在审判结束前,会有更多的人那么认为。”
“你不去听。”
“我并不想。”维尔变得焦躁起来,“我不想冒险让莉薇听到,不想把她抛入流言蜚语的漩涡中,抑或像前几天那样跑出去被人利用。我想带她回家。杰米,我要尽快带她回到华盛顿的家。”
“带她回家?”一时间,杰米的脑子一片空白,“这里就是她的家呀?”
“我知道你爱她,我们都爱她。”维尔把杯子放到一边,拉住女儿的手,“听我讲,杰米。孩子不能待在这儿,她无法出去。这与监狱有什么区别?我们甚至不敢让她到窗口去,害怕摄影师会抓拍到她。她不能这样生活。我们谁都不能。”
“一切都会过去的。”
“?么时候?怎么过去?或许会有些松动,但马上又有一个审判。她秋天就不能上幼稚园,离开保镖和大人,她就不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儿。一些人会行注目礼,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不想让她面对这些。我想你也不愿意。”
“哦,上帝呀!妈妈。”杰米的心又一次被捣成碎片,她站了起来,“我要养她。大卫和我商量好了。”
“在这儿怎么行?我的心肝儿宝贝,这里有太多的记忆,太多露面的危险。为了不遭受这些,又不能一直把她锁在房子里。她身处事件的漩涡中心,如何快乐得起来?你和大卫能把你们的一生都奉献给她吗?愿意放弃家庭、工?、生活方式带她远走高飞吗?你父亲和我可以给她一个安全的庇护所。我们可以切断她和媒体的联系。”她长舒了一口气,“我要亲自见律师,马上就去。我不想让那个男人接近她,他永远别想!对她来说这是正确的选择,杰米,这也是朱莉想做的。”
那么我呢?杰米几乎要叫出声来。我想要的呢?我需要的呢?莉薇从噩梦中醒来,我才是安慰她,陪伴她度过漫漫长夜的人。“你和父亲谈过了吗?”她把脸扭到了一边,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今天早上我们讨论过,你父亲同意了。杰米,这是最好的方案。你和大卫随时可以回来,想住多久都可以。?子永远是你们的。但不能住在这儿。杰米,不能待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