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巴鹏飞干脆不再发问,而是端起酒碗频频地和樊叔碰杯。樊叔喝起酒来总是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吞,十分耿直。而巴鹏飞心里有事,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酒过三巡,樊叔的一张脸已经喝得通红,巴鹏飞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又端起酒碗和樊叔碰了一下,然后把酒碗端到嘴边,却没有喝。
樊叔又喝了一大口酒,他放下酒碗后,看见巴鹏飞依旧将酒碗举在嘴前一动也不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喝啊?”
巴鹏飞眼圈一红,哽咽道:“樊叔,是您打电话说,爷爷叫我回来的,可是,我回来了,却见不到爷爷,您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我确实不知道老爷子躲到哪儿去了。”樊叔看到巴鹏飞悲伤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他迟疑了片刻,又朝周围看了看,这才把嘴凑近巴鹏飞的耳边,悄悄说道:“不过,老爷子躲起来之前,我好像听他提过,他要去后照祠。”
“后照祠!”巴鹏飞心里一惊,“我记得那里是供奉先人骨灰和灵位的祠堂,爷爷去那儿干吗?”
樊叔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老辈人传下了规矩,我们的族人去世以后,一定要把骨灰和灵位摆放到后照祠里去,但活着的人除了祭祀的时候,是不能够去那里的。老爷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偏要去那鬼地方。”
巴鹏飞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把手里的酒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这就去后照祠找我爷爷!”
“那可不行,那地方是生人禁地,如果让村里其他的人知道了,他们会说你打扰了先祖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的!”樊叔急忙劝阻道。
巴鹏飞低头沉默着,没有答话。樊叔见状,又说道:“而且,你就算去了后照祠,也不一定能找到老爷子。”
“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希望,我也不会放过的。”
“哎!你和老爷子一样,都是倔脾气。我也不劝你了,不过你才到家,赶了这么远的路,先在家休息一夜,明天再去吧。”樊叔知道巴鹏飞决心已下,不再继续劝阻。